第35章第五天终(下)原始星榜是啥玩意?木……
第35章第五天终(下)原始星榜是啥玩意?木……
艾伦被带出政府办公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我一直在疑惑凶手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被害人的信息的,四处打听?不现实。本身就是底层人民?与我推测的凶手特征不符。”那个女人的嘴里一字一字地吐出让他浑身汗毛直立的话,“直到我意识到那天晚上跟踪我的人是你,进而我又想起来了另一件让我感到困惑的事情,在最后一个凶案发生之后,只要我们偶遇,你都会对我说一些让我注意安全的话,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劝我晚上减少外出,这事儿以前我并没有觉得不对过,毕竟你一向表现的热心友好,但是仔细一想后,我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要知道,你从前可从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不,你不要否认艾伦,要知道,前两个案件发生后你可没有提醒过我注意安全的话,那么,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哦,也许我更应该说到底后来你发现了什么促使你开始在意我的安全问题了呢?”
当时,艾伦已经被木鸢的话弄的浑身发冷,后背直冒冷汗,那一刻,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再是那个他看不起的女支女,也不再是那个他每天跟客人们在背后讨论调笑的美艳女人,她是一个魔鬼。
“我想,你在最后一个案件发生后,可能突然意识到死的这几个女人都是你认识甚至非常熟悉的人,而且,就在这些被害者死前不久,你应该还在公众场合跟人们八卦过她们的事情。”木鸢的视线紧盯着眼前这个中年人的表情,平静地道:“艾伦,是你,把被害人的信息泄露给凶手的。”
“不……不是我……你弄错了……玛丽……我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你而已,死的那些人几乎都是女支女,你也是一个女支女,我只是在好心地提醒你而已!”因为木鸢的话,艾伦先是惊慌,但是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变得竭斯底里。
“看,就是这种眼神,你从心底里看不起我,啊,我说错了,应该是你从心底里看不起女支女,哪怕你就是靠着老婆做女支女的钱发家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时的他忍无可忍,想都没想,他站起来一拳挥向了那个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的女人!他一点儿也不想听她说自己以前的事情!一点都不想!
结果,他的拳头只挥到一半,就被那个女人一脚踹飞,直到现在艾伦仍旧清楚地记得,当时被踹飞的自己傻乎乎的保持着伸拳头的动作飞在半空中的懵逼……
直到他的身子跟房门剧烈碰撞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声后,他才回过了神来,紧接着,他的身体上就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你……”他看着那个朝他走来的女人,心中终于感到了一阵迟来的恐惧,惶恐中,他都忘记了站起来逃跑,只是下意识地整个人往门的方向缩,妄图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不要轻易对女人挥拳头,哪怕你从心底里看不上这个人。”那个女人的脚踩在了他的手上,无视他的痛呼声,她道:“从那天我们谈话后,我突然回忆起来小时候长辈们闲聊的一些内容,其中就有关于你的。”
“你……不要说了……”艾伦痛苦的弯下了身子,他隐隐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不想听,但是从刚刚的那一脚过后,他又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能不甘地选择低声下气的哀求。
可是,木鸢又怎么会听他的话,她低垂着眉眼看着这位近十几年来表现的友善可亲的大叔,道:“你年轻的时候脾气可不怎么好,人也不上进,后来你的妻子因为养家不得已做了女支女,只是不幸的是,她后来因为得了不干净的病死了,我还记得我奶奶曾经说过,你妻子在用自己的身体挣钱,而你,那时候则用妻子挣的钱去找女支女,我奶奶说,好在你后来因为妻子的死醒悟了,用她挣的钱和自己的手艺开了个小餐馆,因为人变得勤快了手艺也还过得去,你后来的日子就越过越好,餐馆也越开越大,倒是再也不用为吃喝发愁。当时年纪小,长辈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只是听个热闹,倒是前几天我在回忆的时候,突然疑惑,既然你那时候的经济情况不好身边也有妻子,为什么还会花钱去找女支女消遣呢?为什么在妻子死后你经济宽裕了却没有再娶妻生子呢?后来,从你看我的眼神中我明白了,你看不起女支女,所以你也看不起自己那个因为养活家庭而去做了女支女的妻子,但是你又不是那种大奸大恶的人,你不多的良知让你虽然嫌恶因为要养家而做了女支女的妻子,但是也对她因为你的好吃懒做走上了那条路最后却悲惨的死去而愧疚,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仅剩的一点儿良心,让你没有在吃着她的人血馒头的情况下再娶妻……”
“你闭嘴!”他怒吼,此刻,因为陈年往事和心中的龌蹉被人说破的难堪和愤怒瞬间超越了他对她的惧怕,血液上涌下,他不要命地在那个女人铁塔般的t压制下疯狂挣扎。
木鸢可不会因为他让她闭嘴就闭嘴,她轻蔑地看着脚下软成了一滩烂泥的男人,道:“她养活了一个家你却看不起她,脸呢?动物尚有反哺之心,你呢?垃圾!我估计她在得了那种病后一定在后悔,后悔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值当的男人送了自己的命,艾伦,我真好奇,她死后有没有因为悔恨不甘去你的梦里找你。”
艾伦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他已经体面地活了太久,受人尊敬了太久,他根本没有想过会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再次被人撕开脸皮当面提起那段不堪的往事,他擡头看着这个以往总被他在背后调侃戏谑的金发尤物,心中的愤怒和羞耻感再次淹没了他的理智,似乎已经忘记了周围一切对他不利的因素,他眼神怨毒地盯着那个此时高高在上的女人:“你们这些不懂自爱的贱人,别跟我说什么你们是为了养活别人,明明是你们自甘下贱没有男人就活不了,肮脏丑恶的贱女人们!你们都该死,我就不应该同情你……”
“放屁!”木鸢的脸已经阴沉似墨,“不是为了养活你?你有能耐就别用你老婆卖肉挣来的钱!你……”
她看着脚底下这个中年男人阴鸷狠毒的表情,突然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她虽然没怎么遇上过这种人渣,但是却能从他此刻的表情中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从心底里没有觉得他的思想和作为是错的,虽然可能对自己的妻子有愧疚,但估计也就那么一点儿罢了,毕竟,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的妻子肮脏,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一点儿羞惭地用着他觉得肮脏的钱发家。是的,他这些年是没有娶妻,可他也没有少找女支女消遣,如果往更恶意的方向想,在后来儿女双全的情况下,他可能也不是因为亡妻而不娶妻,也许他是觉得再找妻子对他而言是种束缚呢……
她目光阴晦地盯着地上的中年男人,从他开始到现在的表现来看,也许有些事实比她猜想的更加残酷。
心里被阴霾笼罩,想也没想,她又是一脚踹出,瞟着那个龌龊男人的表情因为剧痛从怨毒轻蔑变得扭曲,她的心中第一次因为揍人而产生了说不出的痛快。
“至于你同情我?难道不是你把我的事情泄露给凶手的?难道你不是因为意识到了什么害怕了才会在那天晚上偷偷地跟着我的?”
她一把拽起了地上已经痛的缩成了一团的男人,看着他浑浊的眼睛,她一字一顿地道:“是你,把我们的信息泄露给凶手的,我那天问你话的时候你还故意装作不认识第二个受害者,但是,我回去仔细一想就发现了不对,第二个受害者安妮的住所明明就在你餐馆的附近,你怎么会不认识她?”她尖锐的眼神直直地射进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就!是!杀!人!犯!的!帮!凶!”
“我不是!”被帮凶这两个字刺激的发狂,艾伦不顾一切地尖声厉叫:“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
一把把人扔在了地上,木鸢嫌恶道:“你开始可能是没有留意,但是后来你的表现告诉我,你已经对某人产生了怀疑,但是因为你的自私怯懦,你压下了心底的怀疑,只隐藏在背后偷偷地觑着凶手对下一个人下手。而且,凶手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地了解到这些被害人的情况,难道不是因为你非常喜欢从背后不断地八卦别人的缘故吗,尤其是那些你看不起的女支女们的风流韵事。”
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揭开脸皮的艾伦终于忍不住呜咽了起来,此刻,他心中的惶恐终于再也遮掩不住,他整个人烂泥一样地伏在地上,眼神直愣愣的已经没有了焦距,但是,直到此时,他仍旧没有说出他知道的那些事的意思。
“艾伦,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我说过,如果你想起来什么,你可以写到纸上放在你家后门那里,但是很显然,你没有抓住那次机会,现在,我又给了你一次机会,到底如何做,就看你聪不聪明了。”木鸢坐回了沙发上,她注视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道。
听了木鸢的话,艾伦先是一怔,而后,彷佛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他震惊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女人,嘴唇哆哆嗦嗦地嘟囔道:“我真傻……我真傻……我竟然才反应过来……那个女警察竟然是你假扮的!”
他又嘟囔了半天,直到木鸢又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突然问了她这样一句话:“你跟内政大臣是什么关系?”
木鸢先是被他问的一怔,反应过来后,她突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掩下眼中的冰冷,她平静地道:“是那种不管凶手是什么身份,我都可以把他绳之以法的关系。当然,如果你不说,我同样可以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让你去下面跟你的妻子忏悔。”
看着木鸢毫不作伪的表情,艾伦突然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他想说你不敢,但是只要一想起来她刚刚打他时候的毫不留情,他就没有底气说出这句话,嗫嚅了好一会儿,仿佛终于战胜了心底的恐惧似的,艾伦缓缓地开口道:“今年七月的时候,有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人来我的店里用餐,我开始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的气质和长相都太突出,很难让人不记得他,而且,他似乎很喜欢听我跟店里的熟客们插科打诨,有时候在店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就这样,我断断续续地接待了他一个多月,在这期间,我已经跟波莉(第一名受害者玛丽给自己起的艺名)有了来往,不可避免的……”说到这里,艾伦的声音颤了颤,他垂下了眼睛,脸皮抽动了下,半晌,才含含糊糊的接道:“不可避免的,我在跟熟客们聊天的时候玩笑地说起了波莉的一些私事……”
似乎因为终于说出了心里藏了很久的秘密,艾伦的表情突然有了些终破罐子破摔的坦然和释放,没有了前面的扭捏犹豫,越往后说,他的表达越流畅:“伊丽莎白(第三个受害者)在这期间带孩子来餐馆吃过一次饭,她带着孩子用餐离开后,我跟客人们又谈论起了她的家庭和私事,正巧,那个男人当天也在餐馆里。安妮(第二个受害者)则是因为有次喝的烂醉如泥大哭着路过我的餐馆的时候,店里有认识她的客人感慨起了这个女人的不幸,那个男人就顺便问了我她的情况,我没忍住自己的碎嘴,把安妮的事情非常详细地跟他说了。后来,在伊丽莎白(第三个受害者)死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些死掉的女人都是在前不久被我们玩笑谈论过的女支女,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几次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个男人都在,这就让我忍不住地产生了一点儿联想,但是,我又感到非常的害怕……所以,这些事我谁也不敢跟谁说,你知道的,那个人的手段真的非常的残忍……”
木鸢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艾伦的脸,她一直在注视着他说话时候的表情,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点也没有,不,其实是根本就不想掩饰自己的表情,她的眼中写满了对地上那滩烂泥的厌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普通人因为害怕凶手不敢提供线索还能被体谅怕报复,但是在已经有三个受害者间接因为你而死的时候,再大的恐惧也不该遮掩住自己的责任和愧疚,她可是非常清楚,在这个案子持续的一个多月中,有无数的人曾经写信给警局提供自己的想法,那些跟这件事无关的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她就不信他没有一点儿机会也给警局去信提供自己知道的线索,哪怕是匿名呢?而且,他的这种懦弱冷漠还是在他已经预感到还有一个人将要被杀的情况下。
“至于你……”就在这时,艾伦突然擡起头来看向了木鸢,他看着这个冷着脸厌恶地看着他的女人,似乎是被她的表情给刺激到了,他竟然扭曲了脸毫无预兆地对着木鸢嘿嘿地笑了起来,“你是这条街上最漂亮的女人,入幕之宾几乎都是权贵,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摸不着你,可是背后却没有少意淫你……t嘿嘿……今年八月初,你跟布拉德利克少爷下车的时候,正好被那个男人看到了,他怔怔地看了你好长时间,这一幕又正好被我看到了,玛丽,我是个男人,所以,对于男人心里的那些龌龊和眼神我太了解了,你看,在我意识到又有一个有钱的男人拜倒在你的裙摆下的时候,为了给你招揽更多的生意,我连忙把你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砰!
木鸢面无表情,一脚踹向他的肚子,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秽语,这一脚她多用上了一分的力道,刚刚还有余力动弹的艾伦一声惨叫后立刻趴在地上不动了。
木鸢的声音此时已经没有了一丝起伏,“那个人是谁?”顿了顿,她突然又接了一句:“昨天我在餐馆里跟你说了那句话后,当晚你家里就进了人,只不过因为你被布拉德利克的人给提前带走了,所以你们没有碰面。现在,善良的艾伦大叔,你猜猜是谁在大半夜的时候偷偷摸摸地闯进了你的家?他这不请自入的翻过墙头拿着匕首进了你的卧室后又想干什么?”
随着木鸢冰碴儿似的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艾伦本来就已经灰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不能看,他倒是想怀疑对方是在说谎骗他,但是,万一不是呢?毕竟那可是个残忍无比的杀人狂魔,他无法说服自己一点儿也不去在意这件事。
越想心里越寒,再次被踢飞后错位的骨头让他狰狞着表情看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木鸢,不信、憎恨、痛苦、麻木、恐惧等表情从他的脸上一一闪过,最终,似乎是被自己越来越深入地联想吓破了胆,他竟然毫无预兆地开始浑身哆嗦了起来,就连他盯着木鸢的眼睛里面的瞳孔都开始剧烈地收缩,他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脑中都是街头巷议中那些被杀害的女人的恐怖死状……
他控制不住地在想,那个进去的人想要干什么?会不会也要那样对待他?他是想要杀人灭口吗?可是他昨天什么都没有对别人说呀……
不对!他突然想起来那人进去后一定会发现他不在家,大半夜的不在家,昨天又有布拉德利克少爷跟玛丽他们在,玛丽这个贱人又曾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对他说了那样一句话,那个人会不会觉得他不在家是去报密了?
想到这里,艾伦哆嗦地更加厉害,只要一想到自己回家后可能会被这样一个变态杀人狂盯上,一直硬挺着的他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心里面的恐惧,他吓尿了。
一股骚味传来,木鸢表情不好地后退了几步,孬种变不成好汉,前二十多年是个孬货,虽然后来体面了将近二十年,但只要遇上点儿事仍旧改变不了他是个孬货的本质,只是因为她似是而非的说了这么几句话,他竟然就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尿了,他就不想想那些已经死去和即将死去的女人们在看到自己被开膛破肚的时候,她们就不会恐惧吗?
凶手应该被处以极刑,他也并不无辜。
艾伦此时根本就没有余力去注意木鸢的表情,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营造的恐惧之中,良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突然哆哆嗦嗦地嘶哑着嗓子道:“那人就是昨天跟你们一起去餐馆用餐的青年……”
他现在只想让她去禀告给内政大臣这件事,最好越快逮捕那个嫌疑犯越好,这样他才能脱离危险,这才是他突然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件事的原因。
答案得到了验证,木鸢已经跟他无话可说,她绕过他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对着亲信道:“据说女王很重视这件案子,不知道对帮凶会怎么处置?”
刚刚木鸢把孩子交给他安置后并没有关紧门,他还以为是这位小姐没注意到,好在他后来一直守在门口,倒也没什么人听到里面的谈话,但是直到现在,亲信才意识到原来她是故意没关门让他听到他们的谈话的。
此时,听了木鸢的问话,意识到白教堂案竟然可能要在这位小姐的手中告破的时候,亲信难掩震惊,他连忙垂下了眼皮遮掩住了自己心里的情绪,低声道:“我去汇报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