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四天(中)愤怒吧狂躁吧
第27章第四天(中)愤怒吧狂躁吧
拂去雾霾,今日的伦敦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
临近中午,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纱帘轻拂过木鸢沉睡的脸颊,显得格外的安宁沉静。
然而,与表面截然相反的,木鸢的体内却不平静。
血脉的苏醒,力量的狂暴,筋脉的扩宽,骨骼的重塑,哪怕经过了一夜,外来入侵的那股凶暴的气息仍旧在她的体内沸腾翻滚,只是不再那么的难以忍受。
意识海里,木鸢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波涛诡谲,脑中不断地闪过各种纷繁杂乱的思绪。
她记得昨夜的情形,自从她摆脱了迷药的桎梏后,昨天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刻印进她股子深处的记忆,不是身体的撕裂和血液沸腾所带来的痛苦,也不是发现自己变身之初的恐惧和迷茫,而是在冲破房顶直面天空之雷的俯视一切。
那个巨大的、凶暴的、高高在上的生物,血脉里面流淌的,是不惧一切的战意,引领着她不由自主地融入进了那股仿若能战胜一切的热血沸腾中,就连变身这种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在那一刻似乎都如米粒一般渺小得不值一提。
回想进入到这个直播后发生的一切,木鸢的眸子越发的漆黑深沉。
“您夫人的烧已经退了,先生。”医生收起了手中的工具,安慰地对着一脸紧张的华格笑了笑,“一会儿我会留下两天的药,您记得在饭后半小时给夫人服用上,不出两天,您夫人的身体一定会跟之前一样的健康。
“辛苦你了。”华格也对医生笑了笑,他又看了一眼仍旧在昏迷的木鸢,见医生准备回去,他迟疑了一下,带着些挽留地道:“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医生点头,“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您夫人的烧已经退了,接下来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精力让身体进行自我修复。”顿了顿,因为对这个守着妻子一上午的男人实在印象深刻,也的确被这对年轻夫妻的容貌所摄,医生又安慰似的补充了一句,“如果有突发情况的话,您可以派仆人去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华格这才点头答应了医生的离开,并且亲自送了他下楼,但是这一去,这个一上午寸步不离“妻子”床前的“好丈夫”就是二十多分钟还没回来。
木鸢是被饿醒的,她身体里面的能量暴动此时已经平息,她能感觉到这股强大的能量只被自己吸收了一小部分,但是只是这一小部分的消化吸收就已经消耗了她身体里的所有能量。
睁开眼睛的时候,木鸢被窗口照进来的阳光弄得有些恍惚,竟一时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在哪里。
她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最后一个还未见面的“老情人”给带回来的。
掀开身上柔软的被子,木鸢赤脚下了床,慢步走到窗前,她撩开窗帘向外看了看,在看清楚自己现在竟然就住在白教堂正对面的时候,木鸢愣了愣。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木鸢连忙转头打量起来这间卧室。
这是一间差不多有二十六七平米的大卧室,卧室中间摆放着一张橡木雕花大床,两侧配有两个同款样式的雕花床头柜,床头柜没有收纳,只做摆放台灯的作用。
她的视线从床的方向一扫而过,紧邻着大床的是一组丝绸缎面的沙发,它们正被摆放在壁炉的两侧,其中一张沙发的扶手上正放着一张类似画纸的东西。
快步走了过去,她把那张纸掀了过来,的确是一张画,只不过这幅画看着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似的,又湿又脏又破,但是,在仔细地分辨清楚画里面的内容后,木鸢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她突然轻轻地勾唇笑了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的最后一个“老情人”华格,终于出现了。
没有迟疑,趁着房子里面没人,木鸢开始细密地搜起了这栋被装潢的很有个性的三层小楼来。
因为卧室里面除了那幅画外再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她直接去了卧室旁边的房间。
这是一间衣帽室,里面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挂着各种场合和季节应该穿的衣服,看样子,华格在这里住的时间不短,起码不是从今年九月玛丽认识他之后他才来这里住的。
木鸢大致地扫过了这些衣服,她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堆放在房间门口的两排鞋盒上面。
几步走了过去,从其中的一个鞋盒里面抽出了一只鞋子,她翻过鞋来看了看鞋底,7.5码……
木鸢皱起了眉头,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这堆鞋盒,想了想,她又随意抽了几个摆放在不同位置的鞋盒查看了一下,依然是7.5码。
这就有意思了。
木鸢看着眼前的这些鞋子,有些出神儿,似乎这里有什么东西出乎了她的意料似的。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眉头突然慢慢地舒展了开来,没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出了衣帽间,她走到了二楼的最后一间房间的门口。
拧了一下门把手,被锁住了。
木鸢的心跳突然快了一瞬,她深呼了一口气,整个手覆盖上了门把手,她试探性的稍微用了五成力,咔哒一声脆响!门锁竟然被整个拔了出来!
木鸢一惊,她傻傻地看了一眼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门锁,对自己此时所拥有的力量突然有了些怀疑。
但是,此时并没有时间让她多想这件事情,因为那扇本来紧闭着的门在没有阻力的阻挡下已经在咯吱咯吱的向里面缓缓打开。
把门锁插回门上,木鸢从自动打开的门缝里面看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迟疑了一下,在确定里面的确没有生物后,她慢慢地打开了房门。
随着门的打开,走廊里面的光线瞬间打进了漆黑的房间中,紧接着,迎面给木鸢的就是一个暴击,她的正对面,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正面目狰狞地盯着她,她大开的胸口和腹部上,堆满了自己身体里面的器官。
木鸢一个激灵,不过不是吓得,是被恶心的。
说实话,在经历过蜥蜴人、猫身人、乌鸦人又经历过自己变成别的物种这些非常恐怖的事情后,还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吓住她了,只不过,恶心还是真恶心。
定了定神儿,她大踏步走进了这间被厚厚的窗帘遮盖住的房间,找到了墙上的开后她啪嗒一按,室内一片明亮。
木鸢的视线再次看向了那个被开膛破肚的女人,因为灯光明亮,这次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具模型,不是她开始以为的女尸,知道没有人遇害,木鸢不由得舒了口气。
她走到了离那具模型一米远的t地方,仔细的端详着模型身体上的刀口,刀口参差不齐,钝感十足,并且有多次来回切割的痕迹,非常不平整,不像是老手弄的,但是,却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画室主人平时的练习之作。
她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那些切割的伤痕,同时在心里不断地模拟着刀势的走向,直到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方向之后,木鸢才转头看向了室内的其他地方。
这明显是个被废弃的画室,里面杂乱的堆放着画纸、颜料和人体骨架这类东西,木鸢翻了翻,遗憾的是,她并没有找到一副完整的画作,甚至连张半成品都没有看到。她又看了看地上已经干涸了的颜料痕迹和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尘土覆盖着的物品,明白了这间房间已经被他的主人弃用了不短的时间。
嘚嘚!嘚嘚!
楼下突然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木鸢翻东西的手一顿,却没有惊慌,见这里再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她关上画室的门直接上了三楼,无视了洋房的主人可能已经回来了的事实。
三楼依旧是三个房间,她飞快了转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这栋三层小洋房,竟然不是华格一个人的住所,三楼处处可见的实验用品和医疗器械,还有衣柜里面那些眼熟并且手感熟悉的大衣,明晃晃的告诉她,帕特里克也是这里的住户之一。
他们兄弟的感情有这么好?连出来住都要住在一起?木鸢提起了手中的鞋子看了看,8码。
真有意思。
楼下传来了皮鞋与楼梯的碰撞声,然后是开门声,似乎发现了卧室里面并没有人,来人又蹬蹬蹬的走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的脚步声有点儿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