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跨界阴阳人(十九)我来接人
第242章跨界阴阳人(十九)我来接人
跨界阴阳人(十九)
辛曲吟没回那条信息,对面也没追问,因为沉默了很久的那个女声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打听温家的事?还有那幅画像,你为什么要找画里的女人?我想知道原因。”女人的声音开始有些犹豫,后来越说越坚定。
“陈女士……我可以称呼你陈女士吗?”
耳机里的对话有一两秒钟的停顿,应该是程煜在等对方的回应。
辛曲吟歪在椅子上,垂着眼皮,静静等待。
很快,程煜的声音再次传来,“陈女士,我想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这场对话的实质是一场交易,你提供信息,我付给你报酬,很公平。现在你向我提问,改变了我们坐在这里的初衷,是不是代表我们的交易要重新制定规则?例如我每回答你一个问题,需要从我们已经商定好的报酬里做相应的扣除?五十万放在哪里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谨慎,陈女士。”
程煜的语气不疾不徐,平且稳,并不气势凌人,但里面蕴含着一股力量,形容不出来,如果硬要说,有点儿像平静的海面下其实潜藏着并不平静的波涛汹涌,跟刚才的匆匆一瞥给她留下的印象很像。
辛曲吟在心里评估着程煜这个人。
“我……不是,我就是想问问……”女声很低,磕磕巴巴,似乎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辛曲吟又回忆陈喜梅的样子,拘谨、疲惫、心事重重。
她应该很少跟程煜这类人打交道,在交谈中很容易就失去主动权,她在程煜面前也不够自信,被他用平平淡淡的语气一问,就立刻缩了回去,惊惶、无措。
“别紧张陈女士。”程煜的语气仍旧不疾不徐,“你可以跟我说下你犹豫的原因吗?按理说我要知道的信息并不涉及隐私,都是基础信息,所以我不太明白你的顾虑,除非……”程煜的声音顿了顿,应该在思考,过了几秒钟,辛曲吟听见他说,“除非你在哄骗我?你要提供信息是假,骗钱是真……”
“不是!”
女声急促尖锐,打断了程煜的话,辛曲吟看不见陈喜梅的表情,但能想象到她的急切。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想知道这事会不会有危险……”陈喜梅的声音再次低了下来。
“危险?”
又是一阵静默。
辛曲吟擡眼看着手机屏幕,语音通话已经进行了四分四十六秒,得到的信息进度几乎为零。
“陈女士,我不明白,你说的危险指的是?”
“我不知道……”陈喜梅喃喃,像是陷入纠结。
又过了十几秒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觉得一直这样扭扭捏捏的不行,陈喜梅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直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画像里的女人?你们有仇?你要报复?我想不明白有什么值得你搞那么大的阵仗用来找一个女人,我想知道我要说的事会不会给她带去危险!”
耳机里,程煜沉默了。
露台上,辛曲吟慢慢坐直了身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会不会给她带去危险”?辛曲吟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停滞,也就没注意到程煜那边沉默的时间也有点儿长。
不知过了多久,辛曲吟听见程煜问:“你见过画像里的人?”
她眉心猛的一跳,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见过画像里的人?她画的是沉在河底三十年的女煞,陈喜梅怎么会见过?她去哪里见?河底吗?
辛曲吟等着陈喜梅的否认,结果陈喜梅竟然沉默了。
她这是默认?
辛曲吟眉心跳地更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超出了她现有的认知……
“你先告诉我你对她有没有威胁?你不能骗我,要不交易就作废,那五十万我也不要了。”陈喜梅破釜沉舟。
也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有信息进来,辛曲吟低头看,是程煜发过来的。
“兰成私家侦探社l”:“辛小姐,你的回答?”
辛曲吟混乱的脑子瞬间冷静下来,她果断道:“跟她说t你要知道的是三十年前温家的事,你是温家的远房亲戚,画像里的人可能是温家人,你受父辈所托过来找人,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造成威胁,更不会有危险。”
耳机里,程煜把辛曲吟的话重复了一遍,陈喜梅的反应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
她叹息一声,“原来如此!”像是因为程煜的话也想明白一些事一样,恍然大悟。
接下来,她完全放松下来,如释重负的样子,也终于说出她要提供的信息。
简单总结下来就是:离婚后,因为生活拮据,还要单独抚养一个病弱的孩子,陈喜梅不得不到处打听租金便宜的房子,最终租住到现在住的地方。
“中介说我家对门是凶宅,楼上楼下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现在那栋楼上几乎都是租户,因为离凶宅太近,凶宅对门一直没人敢租,他问我租不租?我问中介凶宅呢?多少钱一个月?我想租那家。”
陈喜梅道,“我是咬牙问的,不是不怕,是真的没钱,能省一分是一分。”
没人打断她,她低笑了声,笑声苦涩,“中介挺惊讶的,瞪着眼看我,我不知道他当时想说什么,反正动了动嘴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大姐,这个我帮不了你,我们这儿没有那家出租出售的信息,不太清楚那家的情况’,我记不清楚了,大概说了类似的话吧。我心里是松了口气的,想着这不是我不省钱是人家不往外出租。签订租住合同前,我没忍住,还是问了中介那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就成凶宅了?”
辛曲吟不由调高了一档耳机的声音。
只听陈喜梅道:“中介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他说他也不清楚,他跟辞职的老员工交接工作的时候老员工这么跟他说,他就记下了。他当时也问老员工了,老员工也说不清楚,就说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家人出了意外,都死绝了。”
耳机里传来轻微的杯盘碰撞声,过了一会儿,陈喜梅叹了口气,语气复杂:“之前见办公楼的小姑娘小伙子们每人一杯这东西,看着又有好看又有气质,还挺羡慕,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跟他们一样该有多好,没想到这个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真难喝呀……”
辛曲吟不知道程煜做了什么,那边沉默了一阵儿,又传来微弱的杯盘碰撞声,半晌,还是陈喜梅说话,她问程煜,“你多大?”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毫无来由,辛曲吟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她听见程煜说:“29。”
陈喜梅小声喃喃,像称赞程煜,又像自言自语,“跟我一样大呐,看着像比我小好几岁,我觉得自己都老了……真好,长得好,脾气好,有耐心,还有教养,都是人,怎么就能差那么多呢……”
耳机里,程煜没说话。
陈喜梅似乎也不需要人回答,她转回正题,声音比刚才平缓了许多,就是说出来的内容有些惊悚:“我是前年三月搬进去的,刚开始有点儿担心,因为老人都说小孩儿眼睛干净,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我儿子那时候才二周多,我就整日提心吊胆,唯恐孩子受惊,就这么住了半个多月,老天保佑,还挺好,孩子跟平时没什么区别,我也就慢慢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