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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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城盖好之后，宁夏和肖晨走进去，看在宁夏的眼里，一模一样的布局，让她胆战心惊。
没错，这里就是她记忆中，宁安悦遇害的地方。
她一直觉得两个平行世界的交集是因为脖子上，那枚玉佛，但现在她不确定了。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商城，那么，在同样的时间，也会发现同样的事情吗？
肖晨看到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出声将她从幻觉中唤醒，“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可能无法想像，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做梦梦到过这里。”宁夏只能这么解释。
肖晨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提前多年能梦到现在的场景，怎么想都很魔幻。如果换个人说这种话，肖晨不会相信，但她知道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是那种会信口开河的人，就连开个玩笑也有分寸，不可能会编造这样的事。
“也许，这个世界是个圆圈，无论怎么走，我们都会相遇。”宁夏没有钻牛角尖，平行世界都遇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肖小年的新电影，邀请了她去参加首映。毕春霞也特意赶来京城，她不是为自己，只是希望更多人看到偏远地区教育的现状，引起更多的人重视，如何有可能，在政策上对偏远山区的学生倾斜一点点，便达到了她的目的。
宁夏带着女儿去了现场，主要是想见毕师姐，这么多年他们时有见面，但每次都匆匆忙忙，这回宁夏希望她多留些日子。
“你这身体，在平京好好做做检查，该治的治，该吃药的吃药。”两人明明相差不了几岁，但站在一起，就如同两代人。
站在满场华服的宾客观众当中，毕春霞仿佛从异世界闯进来的人，穿着最普通的衣衫，和毫无妆发可言的造型。但她双眼明亮，从容自然，底气十足。
“单位年年都有体检，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清楚，干到退休一点问题都没有。”毕春霞特意感谢宁夏新捐的学校，“我是想多找几家单位化缘的，没想到你一个人全出了。”
“你缺什么找我就是了，少去外头受气。”宁夏听说毕春霞找单位化缘时受了气，比怼到自己脸上还生气。
“那我多不好意思。”虽然每次找宁夏，都没打过磕绊，可她会不好意思。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国家出台政策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为了带动后富，而不是为了挖断后面的路。
首映式办的很成功，肖小年也信心满满，当他完全抛弃拿奖的想法后，开始放飞自我，只拍自己喜欢的电影，追求自己的道。
只是如今，道心有些不稳。
市场越来越好，票房越来越高，很多粗制滥造的电影，只不过加了几个流量明星，就能大卖特卖，着实让他心里憋了一口气。
就好比现在，他导演的电影和另一部流量明星主演的狗血四角恋撞到一起，竟然被人家压着打。哪怕从口碑上，评分上，都是他的电影好评如潮备受推崇，但票房比不过别人，是不争的事实。
“真是，越想越气。”吃饭的时候，肖小年大声吐槽。
肖小年的儿子已经大学毕业，隐瞒自己导二代的身份，自己到处找剧组递资料。不错，肖小年的儿子，学的是表演专业。
听到老爸的抱怨，一声不吭。
肖钰还在上初中，闻言道：“可是二伯伯，班上的同学都喜欢那部流年，男主多帅啊，男二也好看。”
小女生是纯粹是颜控，谁长的好看喜欢谁，好朋友喜欢谁也会跟着喜欢谁，哪家粉丝团的人多势力大也会凑热闹喜欢谁。
年轻小姑娘花父母的钱，钱来的容易花的更容易，去看喜欢的偶像明星演的电影，可不就是一窝蜂，票房自然就高。
肖小年更生气了，“看看，现在的环境怎么变成这样了。”
宁夏摸摸女儿的头，人生处在什么样的阶段，就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不能强求一个十来岁的小女生，去思考那么深奥的道理。更不能因为他们的喜好和自己不一样，就一味诋毁为异端。
“流量时代的崛起是必然的，有利可图就一定会有人去做。随便拍点什么，只要让流量出演就有人看，有人自发刷数据，炒热度，做宣传，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无人做。
请流量明星又不犯法，还能赚钱，有什么不好的。
“流量和互联网天然相辅相成，互联网会放大明星的影响力，也能让粉丝快速找到组织，团结在一起。人一多，声量就会更大。有钱的出钱，有时间的出时间，有精力的出精力，这么多人捧一个，擡也给你擡起来了。等大家都学会了这个玩法，大家都是流量的时候，也就无所谓流量了。”
“混乱一段时间是肯定的，但时间长了，就会从无序走向有序，你呢，只管谁有演技，真正适合角色，你就用谁，如果选到了流量，也不用因为歧视而不用，没选到，也不用为了迎合去选择。无论怎么变，好的作品永远经受得起时间的考验。”
“我也知道，就是不吐不快。”肖小年就是这脾气，年轻的时候还能装一装，到老了，反而憋不住话。
“对了，岳盛安他们电视台要搞什么综艺，你听说了吗？”
“他来找过我。”宁夏知道这件事，因为岳盛安想买米国好声音的版权。
正常商业行为，该怎么走流程就怎么走流程。
只希望他能永远记得初心，而不要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更不要成为金钱的奴隶。
倒是肖思勤说了一番话，叫大家刮目相看，“同样都是一个亿，你能分得出粉丝的钱和路人的钱，有什么区别吗？没有，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赚粉丝一个亿多简单，无论你演技怎么样，粉丝都觉得好可爱，哪怕你演的不好，粉丝还会替你遮掩，四处护短。”
“但是赚路人的一个亿呢，你必须做到十全十美，哪怕有一点不好，也要被人挑剔。路人零零散散，必须你足够好，才能凝聚这么多的路人为你花钱。但粉丝团结在一起，召之即来，来之就能花钱。你是投资商，也会觉得，投资流量更划算。”
粉丝直接把该节目组或是剧方做的事，都给干了，换了你是节目组和剧方，你也觉得划算吧。
肖小年看着儿子，仿佛不认识一般，“你小子可以啊。”
肖思勤和父母都不像，更像祖父的性格，凡事都爱琢磨。
“娱乐圈汇集了全国的帅哥美女，野心家和海量的资金，必然就会发生千奇百怪的事。工厂里，为了一百块的奖金都可能打起来。公司里，为了晋升个经理也能撕出来花来。那现在是千万倍的利益，又怎么可能岁月静好，大家乖乖排队等上位呢。”
肖晨的话仿佛总结一般。
“不管是不是流量，最终还是要靠作品说话，没有作品的流量就如同流星般短暂，只有好的作品才是永恒的。”
在众人的安慰下，肖小年总算平衡了一点。
宁夏顺便讲了讲从米国听来的趣事，也是有意说给女儿听，让她慢慢培养一种意识，站在不同角度看问题的意识。
“我听康妮说，她大哥的三个儿子不是都成年了吗？她大哥就各自给了一桩小生意，让他们去经营，想看看他们的手段和做事风格，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效果。”
“康妮和博比怎么样了？”小苏插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