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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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砚辰当然不会傻到立马回答沈青山的问题,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件事。

他跟向慈目前只能算是最普通的朋友，他就这么计较她的交友范围，季砚辰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无缘无故产生醋意,每天总期待和她见面,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露出破绽的行为,季砚辰心头渐渐泛起涟漪。

他,恐怕看上了那个姑娘。

第二天,向慈因为工作赶到郊区。

上回来店里的阿姨的父亲去世，大早上向慈没来得及去店里,赶紧打车去了阿姨所提供的地址。

到了那边阿姨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红着眼和向慈打招呼,满身疲惫的模样再也不像来店里时那么精致。

对方穿着一身黑衣,臂上别着白布条，在丈夫的搀扶下将向慈带到老人的屋内。

屋内阵阵檀香味。

据阿姨的丈夫交代,老丈人生前一直信佛,岳母曾经不理解常常和老丈人发生争执。

“这么多年了,我也从来没有理解过他。”阿姨抹着眼泪，哽咽着与向慈谈起往事。

“自从我母亲因病去世后,他彻底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老爷子曾经当着家里亲戚的面,直言这辈子他都要和母亲的灵魂在一起,我们劝他好好面对现实他就是不肯。”

“老人应该很内疚吧。虽然您没有明说,但我相信您的父亲是在用他的方式忏悔。”

“没错。”

阿姨指着屋内简单的陈设对向慈说道：“如今老爷子追随我母亲而去，我们希望在你的帮助下能好好活下去。”

阿姨说完再次泣不成声。若不是丈夫拥着,想来她是没什么力气好好站着同向慈说话的。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

说罢,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包,戴上口罩手套正式进入工作。

老人的东西不多，但个个都比较贵重。

尤其几尊佛像和一些妥善收藏的经书,向慈除了小心翼翼取出来之外，还特意用洁白的棉布擦拭干净。

整个过程大约两个小时，交代妥当后向慈才将从枕头下整理出来的照片交到阿姨手里。

是一张珍贵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年纪轻轻的男女，他们肩并肩站在一座大桥上，对着镜头露出甜蜜的笑容。

阿姨拿到那张照片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泪眼婆娑地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原来老爷子一直没有忘记，他一直没有忘记。”

透过阿姨深思的目光，向慈注意到照片背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若有来世，定不负吾妻。”

时间显示三天前。

原来，老人已经猜到自己离开的时候快要到了。

从屋里出来，向慈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高山，逐渐陷入沉思当中。

活着时为了一己私欲不断错失美好，等到油尽灯枯之际才为此感到惋惜，如果逝者拥有重生的机会，他们会不会为了彼此重新做出改变呢？

向慈在屋外站了很久，直到逝者的亲属过来提醒她手机一直在响，向慈才回过神进屋。

手机上显示两条微信消息以及一通未接来电，均来自同一个人。

季砚辰：【看到回我电话。】

两分钟后。

季砚辰：【不在店里？去哪了？】

挺平常的问候放在张宛清身上再正常不过，但季砚辰是个男人而且还比她大上好几岁，向慈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驱使着她，让她来不急思考赶紧将电话拨了过去。

几乎刚响那边就通了，季砚辰的声音依旧磁性，好像一面能发出沉厚声音的非洲鼓，源源不断叙述着浅在认知下的真实。

“今天有工作？”那头季砚辰听到屋里的丧音，下意识挑起眉头。

“一大早接到电话，所以就没去店里。”

“结束了？”

向慈看看屋里，“差不多吧。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头愣了一下，最终笑着问：“忘了昨天说要带书给你了？”

“记得记得t，我以为你还有其他事。”

“地址给我。”

地址？

向慈看看周围，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两个小时。于是她委婉表示，“这边正好有人要回去……”

“那行，晚点我去找你。”

季砚辰听得出来那姑娘是在说谎，不过想想自己如果真的过去必定造成误会，他不想这么早让她看出自己的心思，最终没有坚持。

电话挂断，向慈明显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