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崔丁

崔老头自称是通算门第二十六代弟子，那可想而知他的师父便是第二十五代掌门玄君了。

但崔老头似乎并不想与我们为敌，他领着我们来到另一条街的一家茶楼里。进了门，他朝前台服务生比划一个手势，对方也不开口说话，直接带着我们去了角落处一间包房。没多久，又端来四杯茶水，茶叶青绿，片片分明，一看便是上品。

他先不说话，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接着笑道：“嗯，苦中带甜，还是老味道。”接着又招呼我们，“你们也试试，这是正品，味道好得很哩。”

我正要喝茶，师哥一把压住我的手，白我一眼，接着又开口询问崔老头，“崔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继位典礼的？”

崔老头呵呵一笑，“你一早就通知了东西北三个分部，难道消息还传不到我耳朵里？”

“你认识我？”

“没见过。但人家都说，一个姓杜的男人在为咱们通算门忙里忙外，我就算眼瞎耳聋，也该立马反应过来你的身份。杜威杜掌门，对不对？按着老礼，老朽我只是通算门的弟子，见了你，还应该跪下来给你磕头。还请你恕我腿脚不便吧。”

“说了半天，还没请教您的身份。通算门的外室弟子分天干地支，敢问您是——”

“好说好说，老朽正是十六天干之一，崔丁是也。”

小川有些糊涂，“天干地支我也学过。天干不是从甲到癸，只有十个吗？怎么冒出来十六个？”

崔老头哈哈大笑，“你这小年轻，不懂变通。天理虽是命定，但时时刻刻在变化，怎可固守死理？通算门弟子众多，一旦有人符合资格，便要提拔上来。难不成为了固守十大天干，每当有年轻人上位，我们这些老头子就要死一个？”

师哥开口问道，“崔老师——”

老头一挥手，“别介。您是白派掌门，可别叫我老师。老朽不过是岁数活得长点，哪里敢在你们面前卖弄。您要叫，就叫我老崔头，或者直接叫我崔丁。”

师哥乐了，“听您这话风，不是南方人吧？”

老头也笑，“自然瞒不过你们啦。老朽来c市住了几十年了，饮食习惯早就改了，可偏偏乡音难改，总是学不会他们这里的方言。老朽是北方人，老家在首都京城，从小在胡同里的四合院长大。杜掌门，你们白派不也久居北方吗？怎么想到搬到这里来了？”

“这……说来话长。咱们还是聊点正事吧。”师哥收起笑脸，严肃问道：“崔先生，通算门改换掌门，门下的这些弟子们，到底如何议论？”

崔丁点点头，叹了口气，“那自然是人心不宁啦。别的不说，玄君师父统管通算门几十年，我们这些弟子，都是经他提点才得入此门。一时间，说换就换，也没有掌门口令，也没见到掌门信件，叫我们如何心服？”

我有些着急，“这么说，大家都不服气？”

“不是不服气，而是想要一个说法。花开花落，新旧更迭，本是天地至理。玄君师父迟早是要让出掌门位置的，可他寿活未尽，为什么偏偏选在此时？原因为何？这些，你们总得拿出个依据来，对不对？”

“玄君他——”小川刚要开口，却被师哥拦住。

师哥盯着崔丁的眼睛，慢慢说道：“如果是玄君自主退位，又有入室弟子作证呢？”

崔丁也不客气，凑近了身子，死死看着师哥的眼睛，反问道：“杜掌门，你不必绕弯子。你直接告诉老朽，玄君师父如今身在何处？”

师哥一摊手，“这我不知道。”

“哦？那他是死是活？”

“大概……还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