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回娘家
“成方遥,你少给我装死!”陵子钧抱着快要倒下的成方遥大喊。
喊了又喊,只能看到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的意思。
陵子钧心下越来越着急,想要出去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人刚要转身,底下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袖子。力道很小,却让陵子钧立马安静了下来。
眉头挤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的成盟主说道:“你怎么不先来个渡气什么的,我等着呢。”
“你等吧,你等到下了阎王殿着吧,成天这么不着调,现在都开始给我装死了,等着吧你!”陵子钧有些生气,但是看在成盟主嘴角还挂着血的份儿上,他忍住了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成方遥在地上躺了一会,觉得那口气终于顺过来了,才缓缓的坐起身来,对陵子钧笑了笑。
忽然想起自己的尊容一定不怎么雅观,忙用衣服袖子去擦拭。
才到一半,陵子钧就矮身坐到了身边。
扳过成方遥的脸对着自己,“告诉我,你怎么会吐血。我明明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
“嘿嘿,可能是子钧你近日的功力又更上了一个一层的关系,恭喜恭喜。”
陵子钧一扭成方遥的手背,“你这个贫嘴,倒是又上了一层。说不说?要不要我现在去找一个大夫来。”
“找大夫也没用,他治不了我。”
陵子钧一惊。
“你过来,我告诉你是什么病。”成方遥对着陵子钧一勾肩,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早就摸出来的药丸塞到了嘴里。
待那粒药丸落了肚,才对被自己抱住的陵子钧说:“是相思病,无药可医。”
耳根子一红,陵子钧趴在那人的肩头翻了个白眼,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这张嘴给缝起来,就天下太平了。
“子钧啊,今晚我睡地板,你睡床吧,我看时候真的不早了,早点睡吧。”成方遥向后一倒,舒服的伸了伸胳膊腿,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你,真的不用找大夫?”陵子钧有些不放心。
“你想给我一解相思?好啊,来。”成方遥伸了伸手,碰到陵子钧有些红润的脸蛋。
“拿开!”
“别担心了,我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最近练功的时候急了些,今天下水的时候动了点气,搅乱了气血的缘故。你不要这么担心,我身上血多的是,吐上一口两口的没有关系的。”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等你吐没了所有的血,盟主的位子就是我的!”陵子钧气呼呼躺倒了床上,背对着成方遥,盯着墙壁发呆。
夜,这么的静。
两个人想着那盏高高飞起的孔明灯,在黑暗中,扬起了嘴角。
愿子钧长命百岁。
愿方遥平安一生。
药丸在肚子里过了一晚上,已经被完完全全的融化掉,没有刑鬼的烈酒,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
成方遥一边收拾行装,一边不住的咽着口水。
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没有烈酒的掩盖,嘴巴里的气味会格外的不同。
那药丸是刑鬼找来的名医炼就,混合了奇奇怪怪的花草,光是拿在手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一旦进入肚子里,那股子异样的香味就会慢慢的散发出来。
为了不让香味引起陵子钧的怀疑,成方遥只能忍着美色当前只能干看着的罪,在地板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明明已经离天亮不远了,可是看着那背对自己的人,成方遥还是在心里将慢吞吞升起的太阳好好的责备了一番。
“子钧啊,我们今天就能见到你师傅了吧?你说我要不要出去买身新衣服的换上啊?头一次见师傅,这样好吗?会不会觉得不够庄重?”成方遥将包袱系上结扣,问正在擦脸的陵子钧。
“是啊,换件衣服,最好换换发型,换换你的脑子。我觉得呢,你最好再背上百斤的金银,带着满车的珠宝,数不过来的布匹去,师傅一定会对你高看一眼。”
“我不换脑子,换掉脑子指不定就记不得你了。”成方遥拖着腮帮子认真的回答。
陵子钧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被成方遥这么一接,到给接没了话,只得匆匆把毛巾搭到架子上,拿起白雾出了门。
马儿经过这么一休息,又恢复了十足的精神头,看到陵子钧出来,高兴的撂了撩前蹄,以表激动。
成方遥迟迟才从客栈里跑出来,看到陵子钧已经在马上等着自己,立马翻身上去,从后边抱住陵子钧。
“包袱里有银两,再去买一匹马。”陵子钧受不了街上的行人投过来过多的注目礼。
“省着点花,马上就到师门了,浪费这个干什么?等见到你师傅,问他要一匹就是了。”成方遥紧了紧了缰绳,马儿开始行走起来。
“没想着给我师傅什么见面礼,到想着问他要什么回礼,你这人,也太无赖了。”陵子钧叹气道。
“天地可鉴,我成方遥只对你一个人无赖!日月为证!”
胸口被陵子钧的胳膊顶了一下,不疼,很痒。于是为了止痒,成盟主只能更加的靠近陵子钧,把他紧紧的护在怀里。
确实如陵子钧所说,这里离师门并不遥远,说是半日,其实也只不过从太阳出来走到了未到正空。
师门上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
穿着青色衣衫的弟子们个个张的眉清目秀,随便一个门口扫地的都看的成方遥直了眼。
“看了吗,不是打击你,就你这样子,我师傅看不上眼,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想开点。”陵子钧一一同那些认识自己的小师弟打着招呼,信步走上可望不可即的台阶。
仰望上去,这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成方遥抱着变得有些沉重的宣纸,走一步,叹口气,走一步,再叹一口气。仿佛不把心中的这股子怨气叹出来,他的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