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大红包

确定狄仁杰已经在空白的认罪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来俊臣哈哈一笑，满意的离开了牢房。

在他这里，都是等结案时，才将犯人的口供填写上去的。当然了，到时候在上面写些什么，那就是他自己说了算的了。这也是为了避免有些人的供词与其他人出现不合逻辑的冲突，惹出更多麻烦。

除了面色难看的老狄和不知所踪的王示，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个监狱判官王德寿，这厮亦是来俊臣的帮凶之一。

“狄尚书，您说您早这样配合不就完了嘛！您自己认罪，既能得到减刑的优惠政策，还可以免去我们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呢？”王德寿笑眯眯道。

狄仁杰冷哼一声：“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呵呵，尚书跟吾等鼠辈不同，乃是能一年判数千积案而无一怨诉的国家栋梁，如今您自行认罪，陛下自会看在眼里，那么这事多半就这么过去了。还望狄尚书日后莫要记恨于小人。”王德寿一阵卑躬屈膝的讨好之词，倒比狄仁杰更像是一名阶下之囚。

“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狄仁杰黑着脸站了起来，凑到王德寿的面前。一身略显邋遢的衣衫丝毫掩盖不住他的气势：“不过你觉得这可能吗？”

王德寿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尚书莫要如此。下官亦不过是受人驱使，身不由己。若非走投无路，谁又不想正义凛然……”

“这话换了十年前的你说还差不多。你若无事，便请出去。”狄仁杰打断了他无谓的辩解。别看这家伙嘴上说得好听，但一旦来俊臣之流有什么任务交代下来，他办起坏事只怕比谁都积极。

尽管王德寿已经被再三驱赶，依然厚颜无耻的保持面色不变：“那下官就直说了……自古以来，外戚干朝都是大忌，如今陛下登基已有些时日，华阴杨氏仍不思避嫌，还妄图仰仗陛下恩宠，肆意妄为。为了陛下、为朝廷、为天下百姓，下官都衷心的希望您能将杨氏之人牵连进此案来。”

“嗯？为陛下？为朝廷？为百姓？怕是为了你自己，让你向上攀爬时，少爬几道台阶，省些力气吧？”狄仁杰眼中俱是嘲讽之色。

王德寿也不在乎被狄仁杰说破，大大方方的便承认了这一点：“这当然也是其中一方面，毕竟下官也有父母妻子一大家子人要养。尚书当初也曾在礼部工作，而杨执柔如今就在礼部祠部司，与陛下遇刺一事脱不了干系，您想要牵扯他一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狄仁杰与杨执柔无甚私交，平时也曾听闻武皇对其甚是宠溺。若是此间并无外人，他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暂时应付王德寿几句。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不知道王示还在不在这里，这等官场黑暗面，怎么能让祖国的花朵看见？于是他义正言辞的扭头拒绝：“我看你是，白日做梦！”

“不识抬举！”

闻言，王德寿一下子就换了一张脸，转而恶狠狠威胁道：“狄仁杰，实话告诉你，今天要是不牵出杨执柔，你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你觉得我是怕死之人？”狄仁杰逼视着王德寿的眼睛，突然露出一丝微笑，“皇天后土在上！”

随后便猛地一头撞在墙上，虽然人的头骨硬度跟监狱的墙面也差不了多少，说不定还要更硬些，但骨头外面的皮肉和里面装着的核桃仁可没有这样的强度。

王德寿也没料到狄仁杰态度如此的强硬，一言不合就撞墙自杀，偏偏狄仁杰这一下的发挥又远超他平日里所表现出的实力，以至于王德寿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拦。

狄仁杰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墙上，从头顶流出的鲜血瞬间巧克力喷泉一样覆盖了他的脸颊，流淌到地面上。

王德寿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狄仁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虽然把所有不服的家伙统统弄死是例竟门上下的工作目标，但犯人怎么死，死在哪里，这里面都是有学问的。像狄仁杰这样的大鱼，若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恐怕来俊臣也要承受来自武皇陛下的怒火，吃不了兜着走。

以王德寿对来俊臣的了解，在他完蛋之前，一定不会介意把自己随手捏死。不，或许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完了……

心惊胆战的用自己颤抖的手指给狄仁杰把了把脉，王德寿惊喜的发现狄仁杰还活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天不亡我……”

随后他将自己的内衣扯下了一截，简单的给狄仁杰包上了头。然而依旧不停流淌的鲜血很快就浸透了那块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