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鲜币)期末
寒假姗姗来迟,最後一星期学院就已经一派欢兴雀跃,收拾东西的,定车票的,买手信的,早早提前准备好了,只等最後一节课的结束。下午一下完课,就有不少学生提著行李冲冲踏上回家的路途。
我的行李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主要的都是课外书。闲暇的时候就喜欢抓著一本书在手,所以不知不觉地买了一大堆打折的书,往往是看到有打折的,我就忍不住手痒。衣服倒是没几件,只是书本就装了一大袋,重量可不轻。
我一边飞快地收拾著,一边频频留意著手机的动静。前几天,和游星辰约好今天下午下完课後,他亲自来接我。
我心里早就雀跃地如小鸟出笼,急切地期盼著他的到来。不过,在她们面前我还是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宿舍里的那些人叽叽喳喳地在讨论著去林雪儿家玩,林雪儿大方地说要给她们报销车票,还管吃管住。当然,这里面是不包括我的参与。
自从那次撕破脸後,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日子,我们磨合得也差不多了。像我这种默默无闻,哑口无言的人,她们也没兴趣在我身上发掘新闻。
对我不再感兴趣後,她们或许更加视我於透明,不过这样也好,对我来说也图个清静,我更不必去应付那些虚假的嘴脸。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游星辰的。
“都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出来吧,我在北门斜对面等你。”
“好,我现在就出来。”
放好手机後,我立即大包小包一提,也不跟她们打招呼就出了门,一路兴冲冲地往北门赶。几日来的思念在这时越发的急迫,想著只有几步之遥就能见到他了,心肝抑不住地乱窜。
一路左钻右插地避开人群,我吃力地轮换双手楸著一袋子的书,想不到区区几本书就有几十斤,重得我都要喊奶奶了。
可是心里急啊,逼著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真是平时不锻炼,一劳动就气喘啊,只能咬牙硬撑著加快速度。
北门这段路程说短真不短,小跑也要跑十多分锺。迎面走来一群人,我正想避开,却不知道踩到什麽,措不及身子一歪,脚裸顿时针扎一般痛起来,手上颇重的袋子带著我整个人踉跄地往前倒。
眼见地面近在咫尺,我的心脏猛地紧缩,本能地闭上眼,面临痛楚袭来。
“啊……”
手臂蓦地一紧,疼痛却并未袭来,反倒像是被什麽给接住了,疑惑间,一双有力的大掌将我扶了起来,耳边随即传来一道略带紧张的询问。
“有没有怎麽样?怎麽走路也不小心点呢?”
“啊?呃……”我站稳身子,大大地舒了口气,虚汗一把,才回头看向身旁的人,“邵老师你啊,刚刚真是吓了我一跳,还好你及时出手啊。”拍著胸口,我感激地看著站在面前的邵逸。
“没摔著吧?准备要回家了吗?”邵逸弯腰朝我身上看了看,继而温文地笑视著我,伸手过来拿住我手中的提带,“袋子很重吧?我来帮你提。”
“啊……”手中的带子被他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松手之际,我从定格中回过神,立即反手又揪了回来,微微尴尬道:“不用了,不用了邵老师,我自己提就好,不会很重。”
说著,我正欲抬脚迈开几步,岂料脚刚一踏出去,脚裸就传来一下轻微的钝痛,扭了扭,痛感更清晰了。我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估计自己刚才那一跤扭到脚了。
“很重是不是?还是我帮你提吧。”邵逸不折不挠地又伸长手臂过来,“都要回家了,也要快点赶车才行,不然回到家天也黑了。”
人来人往的道上这一拉扯,有好些人开始停下脚步看热闹了,再说邵逸在校园可也是出名人物,谁不认识他这位帅老师呢?
为了避嫌,我慌忙松手,看著邵逸轻松地接过袋子,才有些不适从地对他咧嘴笑笑,和他稍微拉开点距离,“那谢谢邵老师了。”
“呵呵,不客气。”邵逸回以我一笑,提著袋子信步走到我身旁,一同向北门走去。
走了几步,脚腕的痛楚越来越明显,我也不能走得太快,只能慢下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邵逸身後。不自在地看著过往的同学,我走著走著和邵逸的距离也拉开了许多。
在别人侧目下,我目光闪躲地垂首看著他的脚後跟,看著他稳当的步伐,紧随其後我跟上去的步印,有那麽一瞬间竟觉得他像是我的什麽人。
心底蓦然涌起了几分莫名的撼动,还有几分疑虑,我们的关系真的一点都不像师生,真的一点都不像……
冬风凉飕飕地刮过脸面,因为脚裸的钝痛,我额上和背脊都冒了一层轻薄的虚汗,被风一吹,寒嗖嗖的打了几个冷颤,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前一刻纠结的事情。
“还真不知道,你家是哪里的呢。”前面的邵逸慢下步伐,稍微等了我一下,继而和我闲聊起来。
“我啊,茂城的。”我强撑著加快脚步走上前,依旧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离,
“哦,茂城啊,听说那里有处很美丽的海滩。”
“嗯嗯,对啊,叫情侣海。”
“这名字还挺浪漫的啊。”
“是啊。”
“有去玩过麽?”
“嗯,去过一次。”和游星辰去的那一次。
“有机会我去那里旅游,一定请你当我的导游。”
“呵呵,好啊。”我笑著应诺了,心里却在寻思著到时一定要提前准备好资料和路线,一定要当名负责任的合格导游。
“……”少顷,话题聊到了这里,他有一瞬间的静默,继而也没再接著聊下去,微微蹙眉的样子好像在想著话题。
“邵老师,你的家在哪的?寒假会回家麽?”气氛沈默地让人有些许的尴尬,我开口接下了话茬。
“我家在费城,等收拾好了过几天就回去。”
“哦,费城啊,好像离我那不远啊,差不多两小时车程的距离?”
“嗯。”
“……”然後我缄默了,思付著要不要也学他说的,我也去他那里旅游,让他给我做导游?不过这想法一出,我总觉不太适宜,一时也不知道还能问些什麽,聊些什麽。
越是牵强地纠结话题,脑袋却越发空白无绪,既然没有话题可聊,就干脆什麽都不说好了。其实,和他这样默默地走著,擦身摆袖间的轻碰,无语间的静谧却变得细腻祥和,仿佛一切都变得那麽平常又那麽紧密。即便不出声,他都懂的我的懂。
此时,竟有种无声胜有声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