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离开
鼓噪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来。
书中的男主角质问女主角是不是对他下蛊了,那时兰璎说男主角是想得到女主角的心,得到女主角的喜爱。
喜爱。
春鸣靠在兰璎肩头,低低地喘气,默默咀嚼着这个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词。无论是喜爱人,还是被人喜爱。
四下幽寂,他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异常的心跳,从她靠近的那一刻开始,直至如今仍未结束。
这就叫做喜爱么。
他喜爱她么?
春鸣听着她心口鼓动的声音,她的心跳也这般杂乱疯狂,她也在喜爱着他么?
可她有时却总是在乎旁人。若是喜爱他,难道不应时刻只看着他么?就像他只在乎她一人,他绝不会为了什么姓宁的姓苏的姓褚的而抛下她。
“你为何要这样。”
那时她分明瞧见了蛊虫,她应该要怕他的,要讨厌他的。那个烦人的道士不就总是给他下套,接着明里暗里提醒她么?
既然看见了,为何又要来寻他,为何又要来吻他。
她又在玩弄他。
兰璎任他倚在自己身上,脖颈忽地扑来他的吐息,带着温热,羽毛似的扫在脖颈和耳垂,激得她有些痒。
许是方才亲得久了些,他也还在平复气息,声音软乎乎的,听起来有种撒娇的意味。
怎么还委屈上了啊。
莫名其妙的。
兰璎摸着他垂在背后的乌发,方才被风吹乱的发丝都被她捋顺了,此时像绸缎般柔顺,指尖插.进去能丝滑捋到发尾。
“你不喜欢么?”她反问。
春鸣不吭声了。
只搂着她的腰,贴着她温热的颈窝,整个人都浸在她香甜的气息里。
玩弄便玩弄罢。
那时她说没看到,大抵她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他恨那些人,他是一定要让他们全部死掉的,但她会害怕,会讨厌。
那就不要被她察觉好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有理由害怕他、讨厌他、离开他了。
以后做那些事时,都要小心些才是。
兰璎不知他这一会子功夫都想了什么弯弯绕绕的,动了动身子,擡手想要将他推开。
春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察觉她想躲,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指节死死扣住她的腰肢,几乎要陷进她柔软的腰窝肉里。
兰璎被挤得哼了声,拍拍他的背,轻笑出声:“还傻站着干嘛。”
她轻快的语调将春鸣的神志拉了回来,春鸣颤着眼睫,松开手上的力道。
“哈!”
一不留神,就被兰璎抱着脖颈跳到了背上,她全身重量压下,双腿弯曲缠紧他的腰。
拍拍他肩头。
“走了,回去收拾东西。”
*
两人的行李本来就少,在汾和镇也没买很多东西,加之这几日兰璎已经陆续整理了几回,这会儿要整理的行李并不多。
春鸣在里头收拾衣服,兰璎想知道今夜苏府的事,坐在外间与褚棠枝聊天。
苏老夫人死了,说是突发心疾。苏景逸和苏折霜在后头瞧见,都被吓病了,而苏问柳和苏稷舟领着下人在料理后事。
看戏时兰璎被春鸣带了出去,此时从褚棠枝口中才得知戏台上发生的事。
木偶里的尸体确实是宁曦的,宁曦当年因滑胎逝世,被苏老夫人隐瞒了下去。还寻了一个身形相似的女子,用易容蛊捏了个假宁曦出来,与苏稷舟生了个儿子。
“宁家人在牢里始终没能出来,虽然苏府先前有出手,但都快一个月了,他们还没能出来,阁中也没有阻止我继续查。”
兰璎想了想,“说明苏府其实没想捞出宁家人,只是放出风声,博取个好名声。”
褚棠枝颔首,“我方才去寻了宁老爷,告诉他今夜的事,他已形容枯槁,闻言却喜极而泣,状似癫狂。”
宁家与苏家交往颇深,宁老爷知晓了宁曦的事,却碍于苏府权势,无法让宁曦入土为安。
只能偏听迷信,在井里锁住魂魄,甚至不惜养小鬼报复苏府。先前宁府死的几个下人便是苏府安插在宁府的眼线。
而宁老爷购买十年还魂草,是想在报复苏府以后,给宁曦还魂,让宁曦得以投胎转世。
至于宁府里闹事的纸新娘,显然是有人装神弄鬼,但宁老爷迷信,只觉得是女儿的魂魄回家看望亲人。
至此只剩下一个问题——操纵纸新娘的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