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
虞姬
“系统。”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骂你。”
“系统……”
春鸣离开以后,兰璎从背后环住苏问柳,握拳往她肋下撞了撞,让她把喉咙里卡着的异物吐了出来。
苏问柳总算喘过了气,婆子丫鬟们利连忙将人擡回房间,伺候人沐浴更衣,又去煮辟寒的姜汤。
兰璎无事,坐在一边,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企图唤醒那跑路已久的系统的良知。
哪有像她这样倒霉的,一点金手指都不给就罢了,那少得可怜的任务奖励甚至还梦完就忘。
连最基本的好感度都不能看。
这下好了,任务对象直接玩消失。
方才趁苏问柳沐浴,她回院子转了好几圈,床帐里、秋千下、树上、屋顶……连书桌底下都找过了,愣是没找到春鸣在哪。
消失就消失。
兰璎心里也有气,索性不管他了。
只是想到他临走前的那句“我不喜欢你”,她越想越闷,想不通他到底是真的不喜欢,还是使小性子嘴硬。
“我好啦,走吧。”
苏问柳从盥室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头发也绞得半干,面色红润,又恢复生龙活虎了。
“走?”兰璎惊讶,“你刚落了水,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吗?”
“就在水里泡了会而已,没事的呀,”她声音有些哑,但神色如常,瞧着确实无甚大碍,“祖母给我设了宴,我定是要到场的。”
无缘无故落了水,怎么能说“没事”。但苏问柳落水至今,除了伺候的下人以外,苏府没一个人来问候的,也是稀奇。
“你们府里的规矩可真奇怪。”
患病了得赴宴,出事了也得赴宴,也不知道这宴究竟是给谁办的。
府里分明一片死气沉沉,偏就锣鼓声震天响,做出一副生意盎然的样子。
“祖母说了,无论做什么,家里人都得整整齐齐的才好。”苏问柳大抵是习惯了,喝完姜汤就拉着她往外走。
兰璎难以理解。但苏问柳执意如此,她也不能替她惹了长辈不快。
方才闹腾了一通,兰璎没找着春鸣,又怕他折回来继续发病,只好一直跟在苏问柳身边守着,免得她又被春鸣捉住了。
兰璎不知道,春鸣其实一直在不远处看着。
日落时分,余晖昏暗。春鸣坐在高大茂密的树冠里,紧盯她跟着旁人离去的背影,抿唇不语。
她总是这样。
总是向着这群坏人。
晚风吹过,披散的乌发糊了他满面,他眼神空茫,坐在那儿一动未动。
他们都死了就好了。
他们本来就是要去死的。
快点死了就好了。
一片叶子落下遮住了视线,被他捏住,在掌心揉得粉碎,最后团成团往地面扔,砸到了银蛇的脑袋。
“嘶嘶——”银蛇正在偷吃花蜜,朝他龇牙控诉。
春鸣没理,拂袖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跃去。
苏折霜回过神后,寻到苏景逸,将他拉进了一间厢房,还将下人尽数赶到外头,警戒地阖好门窗。
“二妹落水了?”苏问柳落水时苏景逸正在竹林里与几位堂叔谈话,有小厮前来传报,听闻没有大碍,便没去管。
苏折霜点头随意地“嗯”了声,很快就转开话题,“要紧的不是这个,二哥,我、我见到了一只鬼。”
她面色发白,“原本只在梦中纠缠,可今日我确定是见着了,那是一个小孩,约莫两岁大,一直朝我笑……”
“二哥,你有没有做过这种梦?”
苏景逸神色也变得愈发凝重。
他当然做过。自从前段时日莫名昏倒以后,夜夜梦见一顽劣鬼童,纠缠捉弄。
苏折霜一看他这样子就知晓了,抓住他,声音颤抖:“会不会是大嫂的孩儿来寻仇了?”
当年苏稷舟与宁曦争执吵架,宁曦虽动了胎气,但不致滑胎。是后来苏景逸暗中下药,才让宁曦没了孩子,还因此落下病根。
知晓这件事的只有苏折霜。当时她无意瞧见,前去质问,苏景逸大言不惭道:“大哥不会纳妾,若大嫂生不出儿子,那就只能我的儿子继承侯爵啊。”
“你怎能这样想!我要告诉大哥!”
却被苏景逸拉住,“同为苏家子女,大哥自幼也病弱,后来却康健如常人,甚至能上阵杀敌,你可知为何?”
“是祖父特意请人给他做了法事!本就是祖父偏心!”
苏折霜当即就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