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散

陌上离涯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还真是很倒霉。

就算再怎么想保住副本通关，离涯自觉还没有那么善良到死了一个自己成全一个团队这样的境界。

毕竟……这是现实啊。

陌上离涯努力抬了抬手，感觉整条胳膊都有些微酸痛的感觉，然后便是有点欲哭无泪。

还没来得及对于旁侧的状况做出一个最最基本的判断，就听到一个柔和的小女孩声音在身侧响起：“呀，你醒了？”

离涯努力睁了睁眼，然后看到身边的金头发小女孩露出了轻轻微笑的表情，便有些费力地提了提唇角说道：“谢谢。这里是……”

“流魂街47区，你没有现世的记忆了么？”小姑娘将旁侧的柿饼递过来，眸色里满是探寻的意味。

说起来现下的离涯还真是有点饿了，不过流魂街……死神的剧情？而眼前的小姑娘，如若仔细辨别的话倒是很像那个后来去了尸魂界的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有点无奈地微微勾了勾唇角，那么等下应当是能见到市丸银了？

方想微微抬手才发觉这是基本做不到的事情，好在乱菊很快发觉了自己的不便，索性直接细心地把柿饼递到唇边，慢慢咀嚼干净离涯觉得自己的精力似乎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于是抓紧时间先行掌握问题：“谢谢，现世的记忆……我只记得是被人杀死的。”

乱菊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东西在脑海之中一闪而逝却还是没有抓住太多的细节：“这……其实也没什么，这里的人很多都是这样子的，不过你会觉得饥饿么？”

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市丸银将自己救醒的时候就曾经对自己说过：“既然觉得饥饿，那么你应该也有那种能力。”既然面前这个长发的青年会有饥饿感，那么应该和他们是同一类人才对。

离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外面似乎是有人回来了，乱菊首先反应过来，将手边的柿饼放下走了出去笑眯眯地叫了一声：“银。”

离涯在心底叹气，在手边摸了一圈摸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估计系统提示也收不到了。不过……死神么？他在大脑里搜索一圈，记得当初似乎还真是看过那么一小段，看到市丸银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了。

第一次，他有点感慨这种神奇的副本。

市丸银，松本乱菊，微微闭了闭眼，他在心底这样说着：“不知道未来的你们，会不会还是原来的样子。”

离涯本身并不是一个悲剧爱好者，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一点什么。

离涯这边还在那里自由地脑补着，那边银发的少年却已经走了进来，成长之中的男孩子并没有多么高大的身形，微微斜倚在门廊处唇角挑起勾勒出一个并不带温度的笑意，转头望向乱菊的时候语气却又是温和的：“呐小乱菊，这是你带回来的？”

“他那时候很危险……”金头发的小姑娘鼓着脸看人。

市丸银盯着她看了一会，唇角微挑，眉眼弯弯依然看不见瞳仁，伸出手摸了摸乱菊柔软的头发笑意轻轻：“乖。”

转过身来看向陌上离涯，手里轻飘飘地玩着一把轻轻的薄刃，一边淡淡眯着眉眼笑。离涯看了看面前的市丸银，决定先行坦白从宽――

“我叫陌上离涯，请多指教。”

市丸银终于收起了那副微笑的表情，将手里玩着的薄刃重新拢进暗黑色的袖中，淡淡挑着唇角回应道：“市丸银，请多指教。”

探寻的目光被那副人畜无害的神色掩饰了去，却还是不经意地带出了些许危险的味道。

他很厉害。离涯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即便现在看上去还只是一个稍嫌羸弱的少年，但死神这个世界与黑子的篮球却是迥然不同，这里有的是杀戮有的是阴谋，流魂街之中任何一个人的死都不会引发哪怕一点轻微的骚动。这里也有普通人，而那些拥有灵力的人则会在年龄达到后前往尸魂界，从此走向不同的道路。

这些他都知道。

微微将手掌覆在眼眸上，努力忽略臂膀处微微的酸痛感。离涯在心底淡淡想着：“也不知道风无那个家伙现在如何了。”

亦是不知，何时才是会合之期。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候多出一个人或是少了一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夜色笼罩，市丸银一个人坐在屋顶微微翘起的弧度上，月色倾洒在单薄的衣衫上，更显得少年瘦削几分。

没有回头，却还是敏锐地发觉了陌生气息的靠近。少年微微挑挑眉，语声都带了冷淡的意味：“我并不知道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是怎样的，但至少午夜的流魂街并不安全。”

市丸银眉眼依旧带着笑意，却是微微的冷峭。离涯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扶摇直上加了一个蹑云逐月径直落定在市丸银旁侧。

这个世界相较于上一个更好的一点，无非就是可以随意使用技能而不用担心他人的目光。没有人会怀疑，力量就是绝对的一切。

“你的灵力很强，”离涯有点懒散地坐定在市丸银身侧，相比于现下的陌上离涯，市丸银看上去还只是一个少年罢了，“你准备去考真央灵术院吗？”

银发的少年微微偏过头来，脸色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戏谑：“真央……也可以呐，只是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离涯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叫做是否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从前草草看动漫的时候，到底还是没觉得市丸银是这样的一个性子。

“你是刚从现世来的，伤势很重么？”市丸银微微扬了扬眉，表情确是看不出他有任何难过或是同情的情绪，只是很淡很淡的询问。

感觉，并不是很像这个年纪的少年。

离涯微微犹豫了一下，思忖了一下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情况：“在现世和一个人的战斗之中，我战死，我的同伴继续战斗，只是现在我在流魂街，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市丸银微微侧了侧身子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角度：“没有死去的人，是不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哦。”

离涯直觉希望慢慢破灭开来，轻叹了一口气问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市丸银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极度好笑的问题，唇角微微弯起来这次的笑意却是真切了几分：“叫我银就行了，”侧开头看向身边的陌上离涯，他淡淡问道：“这个问题让你很困扰么？”

离涯对这个问题着实有点困扰，毕竟他对于这个世界并不算是绝对的一无所知。他来自那个被叫做现世的地方，他看到过她们的过去与未来。

他记得市丸银的好多话，甚至他最后的悲剧收尾。

于是很多事情变得混沌不清，甚至没办法予以正常的判断。

“没有。”离涯微微有些抱歉地笑了一声，斟酌了半天自己接下来的话，总不能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否与蓝染加医榻哟ス了吧，于是离涯选择沉默，“那么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晚上的气氛缘故，离涯忽然觉得白天多的那些隔阂似乎莫名地消失了大半，与市丸银正常地交流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