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两重揣度猜摩 - 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 - 诗宜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七章 三两重揣度猜摩

书倩来的意外。我在寝殿接见了她,因着她身为已故皇贵妃贴身宫女的特殊身份。

一身素缟,满头青丝。

我悄然而坐榻旁红木椅上,微眯眸子,待她说话。

“娘娘,请娘娘屏退左右。”书倩行礼,肃然道。

我示意无妨,道,“她们俱是我的心腹,你但说无妨。”想来她要说的自然是与先皇贵妃有关了。

窗外星光明朗,遮挡的月色不再那么皎洁明亮。月明星稀。反之,星光璀璨,难道也可夺取月知明辉?

书倩的话在耳边层层回响。不动声色,我安静细细听着,不错一丝一毫。

“你可拿来了?”我急切问道。

书倩点点头,十分郑重地从衣襟里面取出一叠祭祀用黄表纸,递与我手中,“这便是主子留下的,请娘娘务必妥善保护,这里面是娘娘毕生的心血了。”

接过,我同样郑重的低头细看,却是一场诧异,“书倩,你玩笑本宫?”这上面分明一个字眼都没有,何来留给我之书信。

一旁侍立的顺子见状,忙出来,低声问书倩道,“不知孝顺勤皇贵妃可是以姜黄水在这纸上写就字迹?”

书倩点头,“是,娘娘说用清水浸泡,字迹便可显现。未防落入奸人之手,娘娘便用这黄表纸为帛,姜黄水写就。”

我不太明白,扬眉看向顺子,顺子随即解释道,“回娘娘,黄表纸是为黄色,而姜黄水写出的字迹亦为黄色,两色相抵,自然看不出来。只要用清水一泡,便可现出蓝色字迹,如欲再将字迹隐藏,泼白矾水即可。”

原来如此。

“顺子你去打一盆清水来。另外嘱咐外头侍奉的宫人,若有闲人来访,一律以本宫也已歇下为由打发了去。”此刻,很明显不能被任何意外打扰。

问竹躬身退了出去,顺子也去打水。书倩并未逗留,屈膝行礼道,“奴婢心愿已了,留在娘娘宫中时间久了更易引人侧目,请娘娘恕奴婢要先行回宫。”

我认可的点点头,“去吧,难为你了。”没了主子,她也意难平吧。

顺子取来清水,将黄表纸一张一张沁湿,果然现出了蓝色字迹。顺子恭敬的将纸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托着,“娘娘凑合看吧,这纸经水一泡,只在有些发软。”

我恩声,细细瞧着。

……

“你先下去吧,把这些子一定一定好生收着,等本宫想好了如何回皇上再说。”忍着难捱悲愤,我交待顺子。

她的一生,竟是这样度过的。原来淑太妃教给我的,知恩图报,念一路相携之情,说的竟是先皇贵妃。

‘茗儿,有生之年,多么想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姐姐,可我知道,那总是不能了。或许,是老天让我带着这个遗憾,等待下一世轮回,与你再做姐妹吧?!’回忆在耳边嗡嗡作响,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我何尝会吝啬那一声姐姐。

原来,毓秀殿中你说你从不想对不起我,你做到了,可是,你却让我景茗对不起你。

何姐姐,你好‘狠’的心!

腮边苦涩咸味渐渐浓重,扑倒在榻沿上无声啜泣。二十四岁的年华,虽说不是宫廷女子最为有利的年月,然而却是一个女人真正如花生命的开始。那一张张黄表纸上的斑斑字迹,炳如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刺入心门,那么痛,那么深刻。

袖摆轻轻晃动,我头也未抬,只依旧窝在榻边,一动不动,努力控制着自己幽咽的声音,“问竹,本宫没事。也都累了,叫大家都歇了吧。”

‘问竹’不再摇动,却似乎也没有离开。我私心想小丫头定是见我狼狈模样,又要与我穷耗了,便起身,转头道,“问竹你这丫头……”

“――皇,皇上!”

一转头不要紧,要紧的是,才发现来人不是问竹,而是一国之王。

鹰一般犀利的眼眸,看着你的时候,仿佛就是鹰在盯着平静水面,哪怕是有小小的鱼儿吐出一个小小的水泡,他都能发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将其抓住。

我自然而然的退退脚步,却发现身后寝榻让自己无路可退。

一步步bi近的高大身影,搅得我心神不宁,心头小鹿咚咚乱撞,下意识的自己竟排斥起他来了。

我说不出话,他却是不说话。明知我无路可退,可还依旧向前威迫。我瘫坐在榻上,一点点往榻身后面蹭去,他索性也踢掉鞋子,翻身上榻,动作与神情绝对有一种‘我看你能逃到哪里’的韵味。

小脸上,尚且淌泗着泪痕,愣愣呆呆地,倏然,眼前一黑,这可恶的沂徵。

压我在身下,近乎疯狂惩罚的吻让人有些难以招架,我动动手臂,试图推开,却被他大臂一挥,紧紧掴住,不得动弹。

心里咒骂着他千次百回,奈何被禁锢地实在难受。灵机一动,我躲过他探寻的灵舌,插个空子猛使巧力,果然成功。

他一把推开我,‘嗯’了一声,手触摸着被我咬破的唇瓣,用杀人的眸光斜睨着我,“茗儿,你疯了?!”

我得意道,“活该。”

脖颈颓然被掐,沂徵不满道,“怎么,孝顺勤皇贵妃临死,把她的招数都教给你如何勾引夫君了,小刺猬~~~”轻咬着我的耳垂,他带着戏谑的笑意,“不过,朕很受用,很喜欢。”

我涨红了脸,又是现在这种几乎脸贴着脸的姿势,不由的出口啐道,“你真是变态!”

“变态怎么了?很有更变态的呢?”说罢,他便放开我,将我重新压到身下。

这一次,他得了教训,乖乖地不再去碰触我的唇瓣,而是不顾我的强烈排斥,扯掉了我身上束缚,赤红的双眼让我胆战心惊。我下意识的护住胸前美好,却遮不住花蕊深处。

“这,你,哪儿来得?”正当我愁苦不得松懈之时,沂徵突然停止了他所有动作,厉声问道,寝殿内的气氛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我闻声,看他手中托着的正是淑太妃送我的白玉兰吊坠。我因喜欢,便一直未曾摘下,还是淑太妃亲手为我戴上的。而,看沂徵那副紧张严谨的表情,思及何姐姐留下的书信,我有些怀疑,便不再遮掩,揣测问道,“是臣妾在冷宫中得遇一位故人,她送予臣妾的,臣妾喜欢,便一直戴在身上了。怎么,皇上见过?”

“不!”沂徵断然道,“不,朕不曾见过。”可我分明看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激动与欣喜了,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欲要再问,却又被他突然而来的浓情淹没,这个男人,实在奇怪。

红绡帐暖,一夜春风几度。殊不知,男人有男人的思量,女子有女子的算盘。

清晨,微风入室。幽幽醒来,身边已是空空无人。问竹端了水盆进来,屈膝笑道,“娘娘好睡,圣上已经早朝去了。”

我点点头,故意不理她眉间地窃笑,“快梳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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