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南国有佳人 - 逐惊鸿 - 陈奶盖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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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南国有佳人

第6章南国有佳人

扶寻冬回屋便看见了台阶上的两瓶药,一瓶药瓶通白,一瓶是木。她有些警醒地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酒醒了三分。

旁人都未回来这药却放在这了,说明多半是给她的。她看着那两瓶药,却不敢拿。给她才是最奇怪的,这深宫之中还有何人会惦念着她。丢在门口也不好,扶寻冬进屋拿了方帕子裹着便捏进了屋,怕是别人的东西被自己误拿了就暂且先放着众人都瞧得见的地方放着。

住的是通铺,六人一屋,只是扶寻冬这屋特别,三十余人除六有空,这屋只住五人。眼下众人都未归,她一个人在屋里掏了瓶药,掀开衣裙,脱下棉袜,见得腿似有点肿,碰了会疼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算是落了病根了,这半月里时不时复发出来折磨一通。

往后还有得受的。她挖了块药膏,由着膝往下涂抹到踝部,越上面痛感越深。膏药还是家里带出来的,青色,是城东那家药铺治跌打损伤里最便宜的一罐,还算好用。

涂了药,洗了把手,将药罐放回去时便看到了水韵娘子给自己的几本舞册,眼下无人,正是读书的好时机。……困了,她意识不到自己是何时困的,也许是美酒后劲,也许是一直绷着的弦松了些,没翻过两页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再睁眼是听见了同寝人回来的声音,姑娘们洗洗刷刷的声音弄得她有些半醒,听见人争执的声音倒是全醒了。

这屋一共住五人,刨去扶寻冬与石榴,还有来自暮西的袁华婉、来自西域也就是大漠国的公西丽雅、最后一个女生似乎叫丁兰到今天扶寻冬也没听清她到底是哪儿的人。

石榴在与袁华婉争吵,扶寻冬模模糊糊地起床听了几句大概听明白了,袁华婉认为石榴拿了她放在桌上的茶点,话说得还颇是让人不舒服。

袁华婉:“吃了就吃了,一块茶点而已。你那块茶点不就是我们暮西的东西?”

石榴不服极了:“我没吃。我告诉你了我身上的茶点是扶姑娘的,是之前别人给的。”

一下僵得双方为了面子都下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双方这下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错了。

丁兰是个话极少,甚至成日都不说话的女子,现在也静静地坐在角落自己的床榻上。公西丽雅是个高挑姣美的人,她从屋外进来听了几句:“茶点吃了就吃了,多大的事。”

“不成!”

“不可!”

石榴和袁华婉双双拒绝。这一刻扶寻冬忽然发觉自己身边的姑娘们都有点相似,都像南雁,有的比南雁气性更大点,有的比南雁话更少点,有的比南雁小气点.......大抵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差不多。像自己这样的才是少数,想到这她默默看了一眼丁兰,后者在自己的床上仿佛切断和外界一切联系,大抵她也是少数。

扶寻冬站到石榴一旁:“此糖实是个好心与我的,明日却倒求其澄清便是。”

袁华婉看着扶寻冬,显然也是不服她的:“我怎知你与那人会不会私下说通,到时候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算了,一块茶点而已,打发便打发了。只是以后,别再私吞了别人的东西。”说罢,她不顾背后二人的神情拿了盆就出去。

给石榴气出个好歹。这分明是给石榴盖棺定论了。

扶寻冬小声安慰道:“明日吾就去找那好心人给汝作证。”

石榴这才感觉好受了点,到底是在宫里长大的,心思也活了:“还是不要了。要是让人扣上和男舞姬私下会好的名头就难办了。”

“可你受了委屈。”扶寻冬坚定道,“不能让你平白蒙受罪名。”

石榴有些感动,面上无异,她伸出手盖上扶寻冬的手。

丁兰终于擡头看了一眼。公西丽雅像年上的阿姐,对小妹妹们之间的争拗不大在意,她吹灭了一方蜡烛,剩一方等着袁华婉回来。

这一夜便睡了。

......

舞卿局的日子并不好过。所有东西都要从头开始学,常常一个动作要练上多日。对于扶寻冬来说,倒算是好事,虽然苦着,但她有了系统学习的机会。

这日,学的是云间转腰。以腰为轴,与手上的动作相配合,转腰时注意身体的律动路线,以呼吸带动身体动作。【1】

公孙舞卿在众人间缓步慢走:“身体转动的同时注意上身,手臂以及呼吸的配合,动作方向要明确,下身保持不变【1】。动、意之美兼具。”这一圈走过去,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问题,舞卿少数地扶了扶几人的问题,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便给众人放了午休。

扶寻冬浑身都酸,面上强撑着没有展露出来,领了自己的吃食就找了处台阶坐下。另一边的台阶上似乎坐着丁兰。她安静地吃着,感受着身体带来的酸痛。奇异的,扶寻冬发觉自己竟有些喜欢这痛感,这能令她感受到自己仍然活着,感受着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起初她是一粒一粒米数着吃,渐渐大口了起来,果不其然呛到了。

旁边有人给她递水,咳完后又咽了两口水,才看清这人是那日带自己去见公孙舞卿的小太监。

“多谢。”她朝对方看去,这小太监生得真高。

析问寒就地坐下了,也拿了份吃食,在扶寻冬一旁吃着。她原本有些不习惯身旁多了一个陌生人,但这小太监倒也不惹人恼,扶寻冬又慢下了吃饭的速度,一时间二人都没说话。

小太监吃完了,站起来:“你腿上有伤,不宜太过辛劳。”

扶寻冬愣了愣,她的腿伤已经严重到连过路人都能看出来了吗?她本应该客套回到多谢吾知晓了,但这一刻,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想说实话,“可所有人都在用功,我不用功,会被赶出队伍。”

这时候理应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以示安慰,比方不会的怎么会呢。但析问寒想了想却说:“那你要涂好药。”

这话显然更得扶寻冬的心,她难得地笑了笑:“多谢你。我知道了。”

笑起来,她原本平淡的脸多了些光彩。她丝毫没有避讳地注视着析问寒,后者结巴了一句说自己有事便先走了。出了舞卿局的大门,析问寒还在回忆,边走边小声碎碎念道难道自己暴露了,她那瓶药是自己给的了?

午后阳光正好,二人的心情都颇为愉悦。

......

另一边,书案上,六节在提笔写字。南雁在书案旁的一小块地上,铺了棉被坐在上面拿了本话本子读着。六节起身,唤来一只信鸽,系上刚写好的字条。信鸽飞走,六节路过南雁,看了几眼:“我当是你会读书,原来是话本子。”

“话本子怎么了?”南雁舒服得几乎想躺下跷起腿来,“话本子里有很多好看的东西。”

“如此,这一本讲的是什么?”

南雁翻了翻:“一个落魄书生爱上富家小姐,书生喊小姐等他。”

“然后呢?”

“然后书生考取状元,发现小姐已经嫁作他人妇。”

“呵,”六节轻笑出声。

“还没完呢,”南雁坐直了跟他讲,“然后书生发现富家小姐过得并不开心,后来富家小姐的夫婿死了,他就和富家小姐成了。”

“哦,”六节又坐下了。

“哦什么?”

六节:“不知又是哪个落魄书生意幻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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