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征兆1

53.

郑允浩知道金在中没有睡着，不过还是尽量轻手轻脚。他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只围了一条大浴巾。

这段时间郑允浩都是和他睡一张床，金在中刚才也没有要给他再开房间的意思。

郑允浩是个男人，男人骨子里都有无法掩藏的无赖特制，于是他缩手缩脚爬上床，动作不敢太大，金在中睡在右边，留了很大一块地方给他。

其实睡觉也是一门学问，特别是与人合睡的时候，一定要瞄准位置再下脚，上了床再动来动去一定会惹人嫌。郑允浩绝对是这门学问的门外汉，即使她再放轻动作，身上各肢的力量依然恐怖。

金在中本来就是借着酒劲想早睡，结果被郑允浩动来动去弄得睡意全无，他以前也不会这样，就是近两年变得越来越睡眠浅，有时候甚至一整夜失眠。

“你动够没有？我明天早上还有事要谈，你能不能别吵我睡觉。”金在中没有回头，也没有动，依旧维持侧身睡觉的姿势。

郑允浩瞬间全身僵硬，顿了三四秒才稍稍缓过来，小小声的征询：“那，那我去沙发上睡？”

他指的是卧室里的长条形沙发，比较迷你，像郑允浩这种身高的根本睡不下，但是他提了，金在中居然也没反对，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去吧。”

他居然同意了！郑允浩突然好不舍得这么柔软舒服的大床，还有金在中去哪都自带的被罩和床单。

郑允浩扯着被子用力的闻一下，这上面有金在中的味道。

后来郑允浩抱着枕头跑去睡沙发，睡了不到十分钟就各种不舒服，金在中一直保持着侧睡，背对着他，所以郑允浩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他，而且距离很远，他也不用担心金在中会发现。

看了一会郑允浩就发现这种感觉特别好，于是从躺着变成趴着，抱枕垫在下巴底下，借着月光慢慢的看。

金在中睡觉的样子很乖，呼吸也很轻，如果不靠近，你甚至感受不到他身上散发着活着的气息。郑允浩最怕的就是这些无法忽略的事实，金在中的变化太大，犹如一把长刀刺入郑允浩的心脏，刀不拔出也许还不会死，等j□j的时候却又这么痛。

郑允浩越想越难受，干脆闭上眼睛让大脑放空，等到他睡着的时候，夜已经很深很深。

金在中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后半夜的月光已经渐渐变弱，黎明前的一切都被柔光淹没。金在中下床走到沙发旁边，郑允浩睡着的姿势很难看，脖子别扭的歪在枕头上，这样睡一夜第二天起来一定会颈椎痛。

金在中安静的看着他，半晌后伸手拍拍郑允浩的胳膊，他大概也是没睡沉，晃了两下就醒了，睁开眼看到金在中正站在旁边俯身望着自己，瞬间惊醒。

“去床上睡吧。”金在中掀开他身上盖得长外套，见他围在腰上的浴巾已经松了，果然下面他一站起来，浴巾就散到地上。

郑允浩还沉在睡意里，下身凉了也没注意，总之听到特赦可以睡床就觉得特别幸福，两三步爬上床就往被子里钻。

房间里开了恒温空调，金在中睡过的地方还有他留下的余温，郑允浩很快就又睡了，睡着之后身子本能的朝有温度的地方靠近，等到金在中从厕所里出来，他已经睡到了金在中那边。

金在中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四点过十分，他披上外套去厨房里热牛奶。

牛奶锅旁边是中药锅，这东西一看就是好东西，上好的紫砂锅，是郑允浩托人从内地弄来的。但是这味道实在呛人，郑允浩的家事做的一塌糊涂，就比如这煎药的锅，如果不是看在他辛辛苦苦的份上，金在中是一口都不会喝的。这个锅简直比垃圾箱里捡来的还要脏。

金在中挽起袖子，把紫砂锅放到水龙头下里里外外的仔细冲洗，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点干药渣才肯罢休。

牛奶热好，给自己装一杯，然后端着杯子去客厅里坐着。客厅里没有开灯，只留了厨房的一盏橘色小灯，落地窗的窗帘也全部拉起，整个空间都是昏暗的。金在中抿了一小口牛奶，抬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目光停一会呆滞一会，再换个地方继续循环。

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然后热一杯牛奶找一个没有光线的地方就把自己丢进去，就像这样，可以一直坐到天亮。

六点多的时候郑允浩就起床了，上了厕所就跑来厨房煎药，这个生物钟最近一直被他保持着，不管晚上睡得再晚，六点一到也会醒的。

他走过客厅时注意到沙发上的黑影，金在中这个时候已经半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郑允浩拿来被子给他盖上，进厨房的时候也把两道玻璃门都关上了。

煎药没什么大动静，就是味道重。郑允浩待了一会觉得受不了，一出来抬头就看到金在中正躺在沙发上看着他。也许是灯光太昏暗，他实在看不清金在中的眼睛，只觉得那是一双黑暗中闪的极其漂亮的眼眸。

“你醒了啊。”郑允浩犹豫着要不要开灯，这个点其实还可以再睡一会的。

金在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就在郑允浩以为他不准备回答自己的时候突然对他说：“嗯。醒了。”

“那你早晨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叫早晨。”

金在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刚才那个姿势没有变过，他又沉默了很长时间，郑允浩就立在原地静静的等待，很久之后才听到金在中说：“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郑允浩走到沙发跟前，蹲下来看着金在中，说：“要不我叫一点米粥和小包子，就是昨天晚上你叫的那个，我觉得挺好吃的。”

金在中看着他的眼睛，又看看其他地方，他今天的反应一直都很恍惚，好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但又不是。

“那你还是再睡一会吧，等醒了再说。”

金在中点点头，把头侧过去，埋在被子里。

这一睡又是一个小时，夏天的白天来的早，八点多已经全部大亮，太阳照得老高，窗帘相间的缝隙挤进一缕明亮的光线，划破这个暗黑的空间。

金在中从沙发上爬起来，饭厅的桌子上是郑允浩从酒店餐厅叫的早餐，厨房里还是那盏橙色小灯。他揉揉眼睛，晃进卧室，没想到一推开门就是一片大亮，郑允浩已经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阳光大刺刺的洒进来，一地柔和。

郑允浩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剧本，见到金在中进来，本子一合，站起来就要迎上去。

他此刻正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他身后打进来，洒了一地。

金在中因为这个画面稍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反而更恍惚了。他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太清醒的记忆，后来躺在沙发上也没有睡熟，总能感觉到有个人在身边走来走去。

因为太久没有这么自然的与人一起生活，突然有些不一样又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好像一些尘封已久的东西正从身体深处一点一点的往外涌。

金在中借助阳光，又一次深深的凝视郑允浩，直到他走到自己身前，用一双充满关心喜欢的目光看着自己。

金在中张了张嘴，语气出奇的温和：“我不睡了，去吃早饭吧。”

对于郑允浩来说，这无疑是莫大的惊喜，某个清早，他爱的人没有冷着脸和他说话，而是十分温和的来喊他去吃早饭。

不能怪他太容易满足，这一天他盼了太多年，那么多个日子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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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吃完饭去卧室换衣服，隔着一道门，和外面的郑允浩说话：“中午你准备吃什么？”

郑允浩走到卧室门口靠着门，很甜蜜的在笑：“你呢？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吃麻辣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