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欲罢不能的情【上】

青衣的神色当即就是一变，甚至他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尴尬。他瞪着眼睛盯着二赖子，恨不得能将二赖子的脑壳敲开，看看这家伙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狗屎。

这是青衣第一次遭到拒绝。以他无双的医术，以及在江湖中不俗的地位，向来都是有求必应，并且他习惯了受人请求，所以他此时的反应很大。

青衣想不通，二赖子为什么会这么干脆的拒绝，这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二赖子回答完青衣的话，便将目光移到他的手上，一眼不发的喝着酒。他脸上那冷漠的神色，以及眸子中时不时闪过的沧桑，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喝闷酒。

青衣的脸色由红变白，他看着二赖子沉声问道：“小子，你想不想和我学别的？”

咕噜声连续几次响起，二赖子再次灌进嘴里一碗酒。他用手擦着嘴巴上的酒渍，疑惑的看着青衣问道：“别的？”

他实在想不通，青衣除了医术还有什么能够教他的。

青衣点头道：“比如杀人。”

二赖子问道：“你的兵器是什么？”

青衣的神色又变得得意了起来，他也不回答。只见他手掌一翻，几根闪烁着冷意的针出现在了他的手掌里。

这些针有银色的，有金色的，有红色的，同样还有黑色的。这些针的长短和粗细都不相同，只是看着就会让多数人心生恐惧。

可看着这些，二赖子却失望的摇了摇头。

青衣的神色再次一变，一张干瘪的脸由白变青，他看着二赖子一字一句问道：“这次又是为什么？”

这几个字咬得格外的重，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享受被人求着帮忙，然后再果断拒绝的青衣，恐怕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求着别人做他的徒弟吧？

二赖子重新低下头，淡淡的说道：“我用剑。”

用针的怎么教用剑的？或许青衣有这样的能力，可二赖子并不相信他。

……………………

酒桌散了，每个人都回到了房间。两次被二赖子拒绝的青衣，脸色不好的跑进了他的药房里不知道去鼓捣什么了。

虽然青衣两次失败，可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并不甘心。没有人知道他会什么想要收二赖子做他的徒弟，同样也没有人问。

垂挂在西方的夕阳，带着不甘心，消失在了世人的眼里。夜幕缓缓升起，卧龙山上的天空被黑幕遮住，一股不能言传的杀意在弥漫。

今晚，只有一弯浅浅的残月。

二赖子拎着一瓶酒，走出了篱笆院。在距离篱笆院不远的一块草地上，二赖子停了下来，并且躺在了草地上。

停在这里也只是因为，这里的视野要开阔些，天空没被林子遮住。

二赖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宁静的夜空。

他在等，等第一颗星星升起。

没有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可二赖子却会。还在赵家的时候，每次当二赖子练剑结束，他就喜欢这么静静地观赏着夜空。

酒瓶已经被打开，淡淡的酒香悠悠地飘进他的鼻子里。

夜色越来越浓，天空也越来越黯淡。终于，天际有一颗亮晶晶的星星缓缓升了起来，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到最后满天都是璀璨的繁星。

这一幕很美，可是懂得欣赏的人却很少。

沙沙——

草地上传来脚步声。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向二赖子走来，人还未尽，二赖子就闻到了一股酒气。稀疏的月光下，这人手里拎着的酒瓶子格外的显眼。

扑腾——

赵骥像是没站稳一样，一下子跌坐在草地上。他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然后学着二赖子的样子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的星辰。

星辰很美，很壮观，可在他的眼里却很无味。

一个个的酒嗝从赵骥的嘴里响起。二赖子的眉头一皱，然后动了动身子，和赵骥保持了一段距离，因为酒嗝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二赖子知道赵骥的心里有事，不然他也不会短短几日就变得这么憔悴。可是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赵骥要是想说，肯定会和他说。

“嗝——嗝。”赵骥连续打了两个酒嗝，神色落寞却傻笑了起来。他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一样，拎着酒瓶的手放到脸前。酒没有如愿的流进他的嘴里，反而流到了他的胸口上。

赵骥的眼睛眯着，醉态尽显，嘴上却问到：“你说女人是什么？”

二赖子道：“女人就是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二赖子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的女人，有赵素心有二寡妇有小荷还有很多很多想不起的面孔，直到最后他又想起了婉秋。

良久之后，仿佛睡着了一样的赵骥再次问道：“为什么不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二赖子道：“被你猜出心思的女人，就不是真正的女人。”

赵骥一愣道：“为什么这么说？”

二赖子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他看着赵骥，脸上露出了某种笑意问道：“女人为什么会吸引男人？”

赵骥道：“因为异性相吸。”

二赖子笑着摇头道：“因为你永远猜不透她们的心思，越是猜不透你越是想猜，越想猜就越接近，越接近也就越吸引。”

赵骥诧异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二赖子说道：“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

二赖子道：“这方面我比你专业。”

漆黑的夜，醉醺醺的赵骥没有注意到二赖子的脸红了。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