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布姑娘 - 风宪名臣传 - 月雯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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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布姑娘

蕴月骑在马背上,任由身下的小母马一上一下颠着自己的屁股,神情有些发愣。

豆子在前面引着他,压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豆子这种人,不是拿来交心的,蕴月也没这个指望。

但蕴月不能不去想眼下的情形。祝酋英前两日便秘,今天要轮到他小江相公了,哦,不,是两人一起便秘。这真是报应循环不爽!

他是景怡王的养子,若是王爷自己的亲儿子,这倒好办了,弄个封号,做个闲散宗室拉倒。但他江蕴月不同,没那个命,不做官嘛,真就如萧老头说的未必有那个能耐混口饭吃。

本来做官也没什么,天底下人谁不是浑浑噩噩又一天?就是御史台里的老好人张挺,不也挺滋润?可问题他又是景怡王的养子。他老爹以前太风光,风光到据说前一刻钟王爷作画,后一刻钟太皇太后就知道他画了什么,第二日市坊间又流出王爷怀念王妃的传言。就为这一层关系,江蕴月小尾巴稍微一翘,大家伙就等着看他那红扑扑的猴子屁股。

眼下邓老儿先试探他不成,反倒把祝酋英这个愣头青砸了出来,这回好了,两个人穿成一串,正好料理。他摆明车马要看他们俩小心小肝里头到底什么阿堵物,是不是他邓老儿的人……

可到底这还是内部矛盾,按说,内部敲打敲打,不行再摆到台面上晾着吧,那他今天耍这等把戏,不是很奇怪吗?

想不明白……

不觉间豆子走过来让他下马。

蕴月回神一看,不禁眉头大皱,这是什么破地方?

只见满地的残雪,混着泥浆,裹着冰粒子,脏的没处下脚。两边一溜参差茅棚,间或零星伫着光秃秃的槐树,暮霭沉沉之下,说不出的衰败。偏这样子下却还人声鼎沸,不少穿着老旧棉袄的男人女人欢天喜地来回奔走着。

正奇怪着,江蕴月便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响,他赶紧回头。却是看见一位老人家,灰黑色的棉袍,已经破絮缕缕,腰间一根麻绳系着,也是看不出颜色。老人家推一辆独轮车,上面堆着几匹绢并一袋谷子,想是雪天路滑,老人家推着推着就结结实实滑了一跤,挣扎半天爬不起来。

蕴月也连忙上去扶,这还没碰着人,一股子腌H气已经冲鼻而来,熏得蕴月手上一停,还没来得及再伸手上去,一道花影闯了过来,一伸手就掺住老人的手臂,欢欢快快就扶了起来。

蕴月张了嘴,才看清一面蓝底白花布巾绾住了蓬蓬乱发,脸上分不清雪还是汗的几道痕迹,只有葡萄般黑泽的眼睛睁得老大。

“你这人!伸手便伸手,做什么伸了又缩回去?你没瞧见大爷身子不便爬不起来么!”

这姑娘家,口气不善,但却是脆生生的娇叱,身上同样的蓝底白花布襦衣,地下的裙子早脏的不知道原来的颜色。

蕴月简直有理说不清,便也不解释,不理会姑娘家,上前一步问道:“大爷,怎么官府发东西?你们这等高兴。”

老人家呵呵一笑,看了姑娘家一眼,刚想对蕴月说话,却被姑娘截住:

“白食的公子哥哟,官府只管摊徭役;

“光鲜的小相公哟,大爷无运得参军;

“辛苦撒汗耕田地,种的二两米和面;

“一两三分上岁贡,余下七分度一年;

“天寒地冻顾不得,喜帮军士运军饷;

“换得区区钱几百,扯布买花笑开颜。

花布姑娘一面横了蕴月一眼,不再搭话,搀着老人,一起推着车,哼歌而去。车轱辘颠簸发出声音应和这花布姑娘,莺声婉转,有种暖意欢快,却悄然带了悲伤。

白食、光鲜?蕴月被这小丫头曲子里的话刺得浑身不自在,低头看自己的衣裳,寻常的棉袍,但是落在这里却成了光洁庭院里的柏树,干净修长。

皱了皱眉,丢下不痛快,蕴月去找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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