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莲动
身后哗啦啦的水声,仿佛还有些说话声,但蕴月听不见。
他只看见他狠狠抓着的,就是阿繁!
他的阿繁!
阿繁挣扎,蕴月硬扯着。
“你既不愿见我,何必捞我出来!小爷真觉得下面清净!”
阿繁抿嘴,流了眼泪,却狠狠的扯着那片衣裳。“哗”一声,衣裳撕碎了,阿繁转身便跑。
“阿繁!”,蕴月紧跟两步,却始终不及阿繁灵动,追不上,只得大吼一声。
阿繁闻得此声撕心裂肺,蓦然回头,葡萄般的大眼不复当日的清澈无忧。她软软道:“小贼!”
一声小贼,恰如初见。
蕴月却分明听到里面的绝望。
阿繁咬着牙:“你……你问过自己的身世么?”
蕴月结舌。
阿繁笑开,有些凄楚:“若你知道了,还愿意找我,你自然总能找到。”
阿繁说罢,扭身一纵,便如凫鸟潜水,消失于万顷清波。
蕴月微张着嘴,大口喘气,阿繁说什么?他的身世?他不是孤儿么?还能有什么身世?
后面李青鹤、江迎华看见蕴月越走越远,突然没了头不见了踪影,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奔来。
待到了跟前,蕴月又已经被阿繁救起。李青鹤心焦,拉着蕴月的臂膀,张口就教训:“你不懂水性,你不知道?!”,说着半拉半扯的带回岸边。
蕴月丧气,任由李青鹤拉着,直到岸边,他突然扯住江迎华:“你是江先生的儿子!也是阿繁的哥哥!可与我什么相干?阿繁说我的身世,她既知道,你必也知道!”
迎华顺着蕴月的手携着蕴月:“小月,虽是夏日,也易着凉,咱们回草庐再说。”
蕴月生气:“你不说么!那好!永远也别说!小爷就是孤儿,我没有娘,只有蕴月园里的爹爹!”,说罢,甩手走人。
身后幽幽叹气,李青鹤上来拉着他,笑嘻嘻道:“哎呀!小月,你没有娘,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么大个人了,又在官场里打滚的,生着小顽童的气,怪不得阿繁也丢下你~”
蕴月气结,转头看见李青鹤痞气十足,又笑的没事人似的,火气腾的一下冒起来,便要甩开李青鹤。
但李青鹤有功夫,一下子捏住蕴月,倒让他动弹不得。
李青鹤仍旧笑嘻嘻的说:“小娃娃就是小娃娃,多大不了的事,不过就是小情人逗两句嘴!就钻在水底不出来,没的丢人。”
后面迎华上来,握了握李青鹤:“小舅舅……”
李青鹤放了手,迎华便把蕴月扶着,温淡的宽慰:“小月,你别着急生气,阿繁有自己的思量,不是抛下你,却是担忧你罢了。你且回去,不过月余,自然水落石出!”
蕴月一甩手,直接走人!
后面李青鹤江迎华湿着衣裳,相视苦笑。
迎华摇摇头:“难怪娘无论如何也要让瑛娘陪着他走那么一个大圈,如若不然,他只怕扛不住。”
李青鹤左顾右盼,找到了方才着急甩在地上的蒲扇,走过去捡了起来,又甩了两甩:“亏得是蒲扇,不然又毁了。”
迎华看着青鹤的动作,笑着摇头,却没接青鹤的话。
青鹤抬抬眉,悠然说道:“你们两兄弟,一个像足姐夫,一个像姐姐。既像,姐姐自然知道如何收拾那臭小子。豆子早就说了,他要是敢不认,非揍到他认,话说,你准备了金疮药没有哇?”
迎华笑开:“我也该启程了……”
“去吧。”,李青鹤甩干了蒲扇的水,打发了江迎华,自己又站了一会,便乘着暮色归去……
……
蕴月走回到草庐时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那位他极熟悉的江先生就是阿繁的阿爹吧?山间时他问过,江先生并未否认。那江迎华就是江旷山,是李青鹤手下的钱银总管,也就是阿繁的迎华哥哥?可这事还与他身世有关?
蕴月想到此处,忽然就记起那会在屋檐上,阿繁曾提及她阿爹阿娘丢了一个儿子在外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