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无良仙师

“那是当然。”玖墨笑意更深，眸色如水，然后将头埋进小徒儿的粉颈间，那淡淡的馨香好闻极了，然后音色温和，轻轻她的耳畔说道：“除了桃花酿，为师最喜欢的，便是徒儿了。”

茶脸色一滞，环着玖墨脖颈的双手一顿，不知该哭该是该笑，果然啊，不能对她这个师父报太大的希望，这般的迟钝，真是让她纠结万分。

见茶有些不开心，玖墨觉得是自己的回答出了差错。听那玄阳说，徒儿是要好生宠着的，特别是女徒儿，心思细腻，怕是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能惹恼了她。

若是以前，这玖墨自然是不会将其放眼里，而如今，处了一段日子，便也渐渐习惯身边有这么个徒儿的存，偶尔温声细语一番，也不会太过便扭。

当然了，除了怀中的小徒儿，若是他，就另当别论了。

玖墨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故作随意道：“其实……徒儿为师的心中，与那桃花酿时同等的重要，为师都喜欢。”

眸若点墨，带着些许的笑意。这个回答，她应该满意了吧。

茶听着，倚着玖墨胸膛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番，玖墨略微皱眉，不解的俯□，却看见小徒儿笑得一脸的灿烂，连肩膀都微微轻颤着。

玖墨松了一口气。

茶靠着玖墨蹭了蹭，心中想着：算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超过桃花酿师父心中的位置的。

师父啊师父，到时候要亲口说出，心中最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连着几日，茶日日待微殿，白日看着藏书阁内的书册，夜间便去那飘渺幻境吸收灵气，提高修为，而玖墨则旁指点。这不过短短一段日子，她的法力大为精进，简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这让她心中甚为欣喜。

天界太过安逸，若不是遇着师父，只怕她还是那个不学无术飞扬跋扈的上仙。

而这期间，那卿夕神女也来过两次，每次都带来几坛桃花酿，美酒当前，这玖墨自然是万分欢迎，一张俊脸笑容洋溢，看的那绝色倾城的神女羞红了脸，而茶则静坐一旁，时不时闷闷的哼几声，表示她的存。

即使知道师父对着卿夕神女无意，但是作为一个对着自己师父有着不轨之心的女徒弟来说，师娘什么的，实是太挑战她的忍耐力了。好这段日子她的脾气收敛了一些，不然，以自己这被娇纵惯了的火爆性子，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茶怎么可能放心让爱慕自己师父万年的绝色美单独和她师父相处呢？所以熟读兵法的茶认为，紧迫盯才是上上之策。

是日回琉璃殿，殿内一片安静，气氛隐隐有些不对劲。走进大殿，才发现琉璃殿内的两个小仙婢低眸站一旁，顺着视线望去，那一抹明黄色身影背对着她。

是天帝。

茶则是一惊，而后低垂眼眸，恭敬行礼。

天帝转身，轻轻拂袖，一旁的紫蕊与绿夭应声退出殿外。

殿内灯火通明，烛光熠熠，茶眼脸处覆盖下的淡淡阴影，与平素的明媚截然不同，自流夜之事之后，她便不再见过天帝。

实际上，茶觉得，天帝对她的宠爱已经耗尽，她茶也是一个知分寸之，不再仗着后台嚣张跋扈了。

天帝容色俊朗，身处高位许久，自带一份威严，尽管不吐一字，却让感到神情紧绷。茶垂着头，万分恭敬。

一声轻叹，足音响起。手臂一阵触动，茶望见他抬着自己的臂弯，让她站直，那双白皙温润的手，关节处泛着青白色，茶水眸微颤，然后慢慢抬头。

天帝待自己，万年来都是万分亲和的。

“晚晚待朕，有些疏离了。”声音低沉带着独有的威严，可是此刻那叹息之色却格外的浓重。

“小仙，小仙不敢。”茶目光闪烁，觉得自己的掌心濡湿，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有些黏糊的感觉。

“不敢？”天帝喃喃道，似是细细咀嚼这两个字，而后俊朗威严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将抬着茶双臂的手移开，轻轻抚上她的发顶。

“五万年了，晚晚是什么性子，朕怎会不知？”他的动作亲昵温柔，仿佛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一般，五万年对于一个神仙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的事情。

当初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香消玉殒，而她还是身处襁褓的女娃娃，此番五万年已逝，这个孩子，他的呵护下，已然是亭亭玉立了。

“小仙惶恐。”

“晚晚，应该知道，朕的心中，就像朕最宠爱的女儿，虽然……虽然流夜做出那等荒唐事，但是却有朕的一部分责任。”

茶呼吸一滞，难以置信，这个意思是……很早之前，他便发现了流夜与娆锦之间的暧昧吗？可是……怎么能够容忍，怎么能？

“十世轮回，是流夜命中一劫。”只有历经了劫难，才能提高境界，有所进步。

茶心头渗出一丝凉意，这么说，他宁愿牺牲一个宠妃，放任他们胡来，就为了成全这流夜的劫难。

“晚晚，愿下凡帮助流夜历劫吗？”

这才是天帝今日来琉璃殿的初衷吧。

茶有些想笑，事实上，那一抹浅笑骤然绽放，声音低低，带着一丝凉意，“天帝，小仙与流夜殿下无缘，此生，也不想再有任何纠缠。”

他让自己助流夜，不过就是想着成全他们二的姻缘，这个天帝，到了今时今日，还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让她帮助他流夜历劫，估计等到历劫成功那日，便是她茶大祸临头之际，即使有天帝护着，这流夜若要弄死她茶，不过是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

天帝眉眼染笑，这茶的回答，似是已是他意料之中。过了许久，才继续道：“晚晚真的以为，流夜待，并无半点情意吗？”

这俨然是一个讽刺，若流夜待她有情，又怎么……又怎么会亲手剜了她的心，夺了她的性命，若待她有情，那娆锦，又算是怎么回事？

流夜殿下倾心于那娆锦之事，她心中明明白白，他待那娆锦的情意。只怕是让他豁出性命，也是甘之如饴，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她茶不傻，这一切，早已了然。而且此番，她心中之再也不是那流夜。

“天帝，这话，是何意？”茶声色若水，但是却没有怯懦之感，流夜之事，一直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如今刺拔掉了，但是伤口还未痊愈。

“晚晚，该知道，青丘狐族，最擅长的法术是什么？”天帝却未回答，话锋一转，吐出这个问题。

话语一落，茶对上天帝的眼睛，那双与流夜同样含着温和让心安的眸子，此刻却让她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凉意，自手心而起，一寸一寸，爬到心头。

茶羽睫轻覆……狐族最擅长的法术，她自然是知晓的，并且，亲身经历。

翌日。

茶心魂不定，饶是玖墨再迟钝，也觉察到自己徒儿有些不对劲。玖墨懒懒的斜靠着椅背，慵懒的目光望向那一脸认真看着书册的小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