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妹妹,“美作玲亲爱的妹妹”
开着车的妮可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不时地看向后视镜,坐在后座的弥月苍白的脸色上是难掩的疲惫,她微微侧着头,身上盖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拧着眉的妮可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几天挤在一起的通告和活动简直把人都累坏了,加上今天又录了一下午的歌。
“吱――”
看着眼前的雕花镂空铁门慢慢打开,妮可抿了抿唇,到现在她还是很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在她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护士而已。每天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病人就是她全部的生活,而现在……
“妮可小姐,您们回来了。”
退开半步的距离,刚下车的妮可刚要打开后座的车门却微微一怔。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后门的把手,他的目光那样温柔,在黑夜的星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妮可怔怔地看着神诚一郎弯腰探入后座,把熟睡的弥月轻柔地抱在胸前走向大门。直到身侧的管家再一次提醒才惊醒过来,小跑着跟上神诚一郎的步伐。不近不远的距离,妮可微微低垂着头,走在前面的神诚一郎俊眉修目,眉眼间都是对怀里的女子温柔的怜爱。妮可用力地抿了抿唇,因为和神诚一郎相距几步而一直闻到清雅的气息,是这些年已经熟悉的,神诚一郎身上的气息。
“回来了?”
斜倚在门边的男子一头耀眼的金发,即使是在夜幕下也闪着耀眼的辉芒。
神诚一郎淡淡地瞥了一眼笑容妖冶的美作玲,却一言不发地抱着弥月走进屋内。
“呵――”轻笑一声,美作玲一手轻轻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狭长的凤眸看向一直低垂着头的妮可。伸手挑起妮可的下巴,美作玲轻笑着说:“呐,妮可小姐来陪我说说话吧,我真是……好寂寞呀。”
“玲、玲少爷……”
无视妮可的局促,美作玲伸手揽住妮可的肩头,看似温柔的动作下却是让妮可无从反抗的力道。狭长的凤眸中闪着点点的光泽,美作玲笑容妖冶,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妮可小姐说呢,妮可小姐拒绝的话,可是不行的哟。”
**********
宽大的和室里,只点着一盏橘色的小灯,美作玲半偏着脸,那张俊美的脸却教人莫名害怕。妮可紧紧地拽住衣角,抿着唇跪坐在和室里一动不敢动。而半躺在榻榻米上的美作玲却惬意得很,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红润的双唇微微勾着一个诱/人的弧度。
“妮可小姐。”
“是、是!”
紧张地咬住下唇,妮可在美作玲出声时就反射性地跪直了腰身。圆溜溜的黑眼睛瞪得大大的,受了惊吓的模样当真是和一只纯良的小白兔一样,半点没有平日里游走在制片人、导演间的长袖善舞和随机应变。
“你好像,很紧张?”白皙细长的手指抚了抚桌上的小茶杯,细腻洁白的杯身在橘色的灯光下映照出一片温润的光泽,衬得美作玲的手指更加美丽,隐隐透出一种不属于男子的妖媚之色。
“树里……啊,不好意思。我是说,弥月,我亲爱的妹妹,最近身体还好吗?”轻笑着,美作玲嘴上说着抱歉,然而狭长的凤目里却仍旧是一副玩味般的笑意,半点歉意都无。他举起茶杯,就着杯口饮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苦涩萦绕在舌尖,让美作玲细长的双眉微微一皱,却又极快地舒展开来,仿佛方才的拧眉只是妮可的错觉。
“弥、美作小姐她的身体恢复的还好,只是底子本来就有些弱,所以到现在脸色仍然看着不怎么好。”
“唔。”
妮可听着美作玲淡淡的鼻音,心里却忐忑得很。想到下午的时候,弥月一直拿在手上反复看了很多遍的剧本,咬着下唇,妮可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凤眸微眯的美作玲。“玲少爷,美作小姐最近很喜欢早川工作室的新话剧剧本,但是……”
“喜欢剧本?”挑了挑眉,美作玲笑得越发妖冶,看向一脸局促不安的妮可,美作玲轻笑着说:“是什么剧?比去年NTV当红编剧写的剧本还好?”
美作玲提及的剧本,是去年NTV的金牌编剧新推的剧本,那时候刚进演艺圈的弥月还只是刚发了一张唱片,反响不错却还没什么名号的新人歌手罢了。看到那个剧本的时候,美作玲笑容妖冶,动用了美作家的力量插手了制片方的选角。
他预示到了弥月一定会一炮而红,这部剧的制作班底足以让弥月在一夜之间街知巷闻。校园、恋情、豪门、阴谋……这样的剧情内容当然能够吸引到不同年龄段的观众。正如美作玲所预料到的那样,在接拍了那部剧之后,美作弥月……哦不,应该说是MIKI,就真的完完全全被大众所熟知了。
之后,弥月紧接着发的唱片也被一抢而空,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新人,观众们都报以热烈的期待。其中虽然有美作家的推波助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那样一部汇集了各色美男美女的大剧里,只是新人的弥月却表现出了最动人的地方――清新自然,纯真善良。
世上最打动人的感情,一定都是褪去了浮华而不事雕饰的,最朴质的爱。
而弥月,恰恰就给观众们看到了最朴质自然的一面。
想到那部剧里面弥月的眼神,澄澈漆黑的眼中总是萦绕着一缕缕似有若无的雾气,轻柔地包裹住她,也温柔地牵扯着看着她的人的心。那样的一双眼睛,澄澈剔透,总是静静地看着你,不用美丽的语言来形容,她只是用眼神就能俘获人心。
美作玲弯了弯红唇,一想到弥月在镜头下让人惊艳的美丽,连他都有些吃惊。
抬头,看着还在等着他回答的妮可,美作玲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让美作家的人先去打好关系的。不过――”对面跪坐着的妮可一下子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让美作玲笑得越发妖冶,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矛盾而又和谐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禁/欲/的诱/惑/力。
“不过,我要求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必须每天和我聊天,像今天这样。”
也不管妮可是否同意,美作玲却已经随意地挥了挥手。木质的拉门被人从外面拉开,穿着黑色西服的管家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对妮可鞠了一躬,礼貌地把妮可“请”出了房间。
和室的门再一次被拉上,寂静无声的室内只点着一盏橘色的小灯。美作玲俊美的面容半偏着,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灯光下。狭长的凤眸半眯着,其间点点的光晕像是动人的烟火,总是招惹着不知所谓的女人们飞蛾扑火般地甘愿溺死在他的诱/惑中。
美作玲慵懒地偏过头看向和室中的一处。被黑暗笼罩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美作玲却知道,如果有人坐在那里的话,从他现在坐着的位置是可以看见那个人穿着的服饰和轮廓的。那个人……
那个人有着褐色的头发,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总是带着清朗的笑意。对了,她还有一颗尖利的小虎牙,偶尔会探出上唇,看上去非常地俏皮。
不过,那样的她,只是对着树里……哦,是弥月才对。只有对着弥月的时候,才会那样。对着他们的时候,呵。尖锐,冷漠,连血都冰凉刺骨。
他还记得在美国看到她的尸体,覆着一层薄薄的冷雾,伸手一碰就冻得他整个人都发麻。他以为,他是恨着她的。她的出身,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的父亲曾经对他的母亲不忠。所以,在她回到美作家时,他羞辱她,无视她,冷待她。可是――在碰触着她冰冷得让人发怵的尸体时,那一刻,他的眼底却热得发烫,有滚烫的液体像是要冲出身体,他恨不得抱着她痛哭。
那一刻,他才知道,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不管她是不是一个私生女,至少,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神诚一郎――”
用力地握紧手中白色的茶杯,小巧的茶杯在美作玲的手中崩裂,青黄色的茶水迸溅了一滴,染湿了地面和他的衣襟。
“既然要让我接受一个新的‘妹妹’,那么,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
一道暗红的光泽在狭长的凤目中一闪而过,美作玲轻轻地舔了舔唇角,笑容妖冶得恍如一株诱/人的罂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做流川树里的女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至少,她在神诚一郎心里的分量是不一般的。如果说,神诚一郎现在强大得像是一只伪装出纯良外表的狼的话,那么真正能切进神诚一郎心里最柔软部分的,说不定就是那个女孩子了。――流川树里。
淡淡地瞥了一眼衣襟上的水渍,美作玲轻声道:“人走了吗?”
“是的,少爷。”
门外,管家尽职地递上一件和服,美作玲凤目微扬,笑容妖冶。“那么,去看看我‘亲爱的妹妹’吧,森田。”
“是的,少爷。”
清朗的夜空下,穿着一身暗黑色和服的少年金发张扬,妖冶的笑容像是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罂粟,在夜幕地掩映下,散发着蛊/惑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