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以是空
“受不起?”韩苏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寒意,“好一个受不起。”
无卦定在原地,不知如何应答。
“好一个受不起。”韩苏又重复了一边,杂交这冷冽的笑意。双眼紧锁住她,可他却没有在她脸上见到一丝一毫他期望中的变化――如此的面无表情,无卦,你可真是厉害呀。
“所以……你便将受得起的容若给了本王,本王到还没好好谢你一谢呢。”提及容若,韩苏的声音已渐成冰,锥一般刺向无卦。
无卦没有搭话,但行拱礼的指尖已经压白,她在努力克制心中的慌乱与难过――面对韩苏,再多的伪装都显得不微不足道。
看出她的强撑,韩苏心中闪过一丝伤痛的快意――他知道她有理由,也知道那里有必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这般离开自己,这么不留情地说走就走,他一定要向她好好讨回来。
出乎无卦意料的,韩苏几乎是瞬间就收敛寒意,声音平淡地说道,“今日不早了,无卦先生且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本王就随先生启程。一路还需先生多多照料。”顷刻之间,刚才那些尖刺般的话语似都化作了云烟。
韩苏走了,直接出了书房,没有再看她一眼。
无卦依旧以刚才的姿势站在书房,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她才慢慢回过了神,按下眼中的复杂,她一路安静地走回了屋子。
路过左非色的屋子,灯还亮着,她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隔着门,她说道,“长青,明日启程。”
没有回答,但屋内的灯应声而灭。
知晓他听到了,无卦便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明日启程,北行三日而后东进。
这一次,她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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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既白,就有人来敲门叫了起。
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的无卦吃完早食后便和左非色一同去到了正厅。那里,徐管家和青竹都已经打好了包袱。
应是韩苏特地关照了,并没有带太多事物,怕东西多了累赘,更怕引人注目。
为了看住他这个质子,这别院虽说是韩苏的,也定是有西胡的人在的。他们这次出逃,对外应该会说是郊游之类的吧。那自然东西就不能带太多。
无卦和左非色坐在正厅等了一会,韩苏携着他的王妃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便服,容若站在他的身旁亦步亦趋,夫唱妇随。
无卦避过眼不看他们。
韩苏走到厅里,四下看了一圈说道,“启程吧。”而后,他直接走过无卦身边往院门而去。
无卦和左非色提步跟上,徐管家和青竹走在最后。
门外停了两辆马车。
王爷王妃一辆,无卦和她师兄一辆。徐管家跟王爷王妃的那辆车,青竹自是跟着无卦这边,每辆马车都有一个马夫,长相很生,应该都是租来的。
马蹄声踏,车启程。
刚出城,徐先生就出面打发了那两个车夫,他和青竹一人一辆亲自赶起马来。
――韩苏果然想得周道。
左非色坐在马车里,带着面具,肆无忌惮地看着无卦,嘴角似笑非笑。
无卦瞪了他一眼――看什么!
可左非色全然不受影响,就继续那般看着她,直看得无卦浑身不自在。最后,她索性闭了眼不睬他,可就算闭了眼睛,她还是能感觉到那让人不爽的视线。
憋了口气,无卦猛然睁眼,伸手在桌上比划――“你,闭眼。”
左非色懒懒地半坐起了身子,也伸出手在桌上指划了起来――“不闭。”
――“不要再看我。”
――“为何?”
――“轻浮。”这是无卦第二次用这个词。
――“无碍。”
这回答,咽得无卦不轻。
向北三日,这三日韩苏一直与容若同行。无卦在左非色每日时不时的注视下越发不耐。
不过,她没有意识到,正式左非色这般地执着“相看”,让她没有时间去想韩苏与容若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去难过。
到达北地,他们已经出了西胡的领域。三日里一切如常,很是平顺。
明日起便要东行。而东行,却不是那么一路顺风的事了。
今夜他们宿在林中,这一路没有追兵,许是因胡国本就乱了,黑泽消失不是小事。
左非色的卦象早已显示接下来的事情,所以他现下站在离下榻之处不远的地方静静等着无卦――今日在马车之上,他已经和她说了有事要说。
等了一会,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说吧。”无卦站在他后头开了口。
左非色没有答话,只是提步又走远了一些。无卦了然地跟了上去――师兄哑疾,自然不能让人听到他可以讲话。
韩苏坐在篝火旁余光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越走越远,眼中映着的火光渐渐冻结――师兄吗?无卦你的故人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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