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无情璧上下册完结 - 月佩环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十九章

光阴似箭,转眼两个多月过去。

商弈庭见异思迁的毛病竟然没再犯,表面上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但私底下和岑渊相处时却是极为热情,就连笑容也万分的温暖。

岑渊有时情动难抑,在床上时拗他不过,也会悄悄地叫他一声「弈庭」,只把商弈庭激动得连连叫他心肝宝贝,令岑渊手足无措,登时不敢再叫了。

这样的柔情自然不可能只是逢场作戏,岑渊也说不清是感动还是茫然。

日子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过下去,纵是自己不说,子嗣的问题也会被众多下属摆到明面上。

商氏有许多同宗子弟,但依照商弈庭对商氏的不以为然,不太可能将一个子弟放自己名下作养子。

岑渊建议商弈庭纳几房小妾,被商弈庭严词拒绝,也只好作罢。

他以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并没有考虑到将来,如今相处得久了,竟觉得对商弈庭越发地割舍不下。

此时或许还能拱手相让,等到以后,恐怕他无法做到。

人总是得陇望蜀的,以前只希望有片刻的缠绵,短暂的爱情,如今到手了,又想要天长地久。

岑渊自嘲地笑了一声。

贪念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快要入冬了,庄中赶制了一批冬裳。于是令庄中所属的最近的制衣坊上山,给众人量身裁衣。

店老板三十余岁,姓王,原配过了世,新娶的媳妇儿只十七、八岁的年纪。

因衣裳赶得急,于是连媳妇也上山指挥一群帮工,帮众人量身。那媳妇儿模样标致,又十分能干,做事有条不紊。

岑渊到时,王家小媳妇竟带了个七、八月的娃娃来,想必是家中无人,于是一边干活一边带孩子。

他心有所感,不免对那孩子有了怜惜之意,想着庄主若是规规矩矩成亲的话,孩子只怕也有这么大了。于是逗了逗那孩子,只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孩子连话也不会说,只是勉强会认人,岑渊怔怔看着,忍不住想当时如夫人若是未死,想必也该怀有身孕了吧。

只可惜如夫人没得到他三天的恩宠,宋鸣风也没得到一个月的垂爱,算起来自己是空前绝后的了。

他自认无甚魅力,也不知商弈庭是哪里想不开,竟然一直对他百般留恋,温情不减反增。

「副庄主似乎颇为喜欢小孩儿?」商弈庭来寻岑渊时,看到的便是他半蹲着,逗弄摇篮里连路也不会走的的孩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怔怔出神。由于旁人在场,商弈庭仍旧是不冷不热的神情。

岑渊一看是商弈庭到了,「啊」地回过神来,随即起身,向商弈庭行了一礼:「见过庄主!」

「免礼。」商弈庭微微颔首,目光却注目在孩子身上,「这孩子长得玉雪可爱,晃眼看时,竟和副庄主有几分相似。」

王家媳妇登时脸上一红,低着头将孩子抱在怀里,退了一步,才向商弈庭屈膝半蹲,怯生生地道:「见过庄主。这孩子是……是奴家和郎君所出,奴家还是第一次上山庄,第一次见到副庄主……」

她以为是庄主在打趣她是不是和副庄主偷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那边的王裁缝看着不对,连忙一路小跑过来,点头哈腰地对商弈庭道:「庄主,是不是我媳妇不会说话,得罪了庄主?」

岑渊知道商弈庭今天是吃了醋了,但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解释,于是对王裁缝道:「无事,庄主开个玩笑罢了。」随即转头对商弈庭道,「今日遇到一点难事,还想和庄主商量商量。」

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两个多月前的抑郁渐渐消失,逐渐恢复成原来沉稳淡定的岑渊,商弈庭稍觉安慰。只是令他有些不满的是,自从当年的事捅破后,岑渊便不再对他言听计从,毕恭毕敬,甚更多次在床上拒绝他,令他几乎抓狂。

商弈庭几步跟上前去,与他并肩而行。

他自然知道岑渊并没有什么要事,只不过是想将他从孩子身边拉开而已。由此可以看出,岑渊的确十分喜欢这个孩子。

「看这天气,过几天多半是要下雪。」

「今年的冬天,像是来得很早。」

商弈庭回忆起前世的那一年,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第一场雪却是忘了,只记得那段时间和宋鸣风相约定期比武,模模糊糊的恍如隔世。当时的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看似志得意满,其实恍如行尸走肉,如今却觉十分温暖,纵是日日下暴风雪又如何。

和意中人独处时,说些傻话也觉得有趣得很。

「订两件貂裘罢,你终归是个副庄主,不能太寒碜了。」

岑渊胡乱点了点头,却是不知如何向他开口提出让他成亲的话。

这话不是没提过,开始时商弈庭还能温和地拒绝他,到后来商弈庭几乎是暴怒,有时还会摔东西。

「那孩子当真可爱得紧,是么?」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眉清目秀,我的副庄主自然是极有眼光的。」

虽然不能动手动脚,就连神情也必须十分严肃,但并不代表商弈庭在私下里说话时不亲昵。

岑渊只得干咳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有人叫「庄主」,一位管事正往此处而来,便把这个话茬按下不提。

那管事却无甚要事,只不过迎面撞了上来,便只好向两人行礼,不料商弈庭比他更不耐烦,才几句话的工夫,便把那管事斥退。那管事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战战兢兢地应声答是,良久没人回答,定神抬起头时,才看到两位庄主早已离去了。

商弈庭和岑渊绕过一个回廊,他便急不可耐地将对方拉到自己怀中,亲了亲嘴唇,气息登时粗重了几分:「怎么样?我们回房里去吧,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极近……」

岑渊连忙摇头:「若是有要事发生,属下与庄主却一同不在场,终究会惹人疑心……」

「疑心就疑心好了,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商弈庭一手搂住岑渊的腰,一手却摸索着他的大腿外侧,笑吟吟地道,「以后在庄里就不穿亵裤了罢?我一撩起你的衣裳便能摸到你,这可方便得多,遇到旁人时也不必手忙脚乱的。」

岑渊心头放着商弈庭成家的大事,毕竟没什么心情,只好道:「庄主,我……」

「怎么了?」商弈庭抱着他在怀中,便有些心不在焉,只觉得这人的气息仍然如往日一般令人激动。

岑渊将他的手拉开,不敢看他的表情,垂头说道:「戴了那……那对坠子后,身体的反应好像迟钝许多,提不起兴致。」

这些日子他没敢摘下那对坠子,移动脚步时便能感觉坠子摩擦衣裳,些微的刺痛之下,只觉得酥痒无比,人多时他只能靠坐在椅子上,不敢稍动,唯恐被人看出他浑身软成一团水,几乎站立不起来的异状。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偷偷摘了。但若是被商弈庭知道,终究不太敬重他,只好一石二鸟地找了这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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