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转天就是9.27，《前尘》开机。仪式弄的港陆结合，既有斩鸡头烧黄纸又有领导讲话演员表决心剪彩什么的。
重头戏的媒体采访时，吴飞信心满满，极力造势，顺带又宣传之前的《晦暗之城》。然后媒体火力就集中在周钰和李蔚华身上，他们的《晦暗之城》首映之后全线铺开，占领国内绝大多数院线，两周来势头迅猛，票房已经在今年前十，看上去热度不减。
这次又是两人合作，惹人注目。把一边的前影帝宋清儒冷落在旁。不过三十三岁的他涵养很好，一幅循循儒雅的样子也谋杀了不少菲林。
开机仪式结束，李蔚华知道逃不过，迟早还是要和吴飞再清楚说明一次。索性大方约他同去某饭店吃饭。
到了饭店包厢，吴飞先挥手令小乐小邹都出去。他俩不敢走也不敢不走，只好看看李蔚华。李蔚华示意他们先出去，吴飞冷笑道：“好的很啊。现在都成了你的私兵了。拿着我的工资，做嘴脸给我看。”
“吴总，每个人都有他的工作职责。您不能总是老子天下第一，谁也要听您的话。您什么事情都管的话，再有十个身子也管不过来的。”
吴飞想想，笑道：“再这么说下去我们俩又要说拧巴了。你看，别人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床头吵架床尾合。你和我都闹那么久别扭，到现在还回不转来。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吴总。我真的很想问一下，我的分手两个字是吐字不清楚吗？之前，你是分手两个字都没有给我，就把我的东西都送出了金海。我们就从那时候算作结束好吗？”
说着，又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盒子首饰，连同那张一千七百万的卡一同推给他：“五年的时间，我付出了我的青春和肉体，你付出了金钱和一些机会。是。你付出的钱比一般的情况下要多的多。所以我们可以和和气气的把这个帐捋一捋。这里是一千七百万和所有的首饰。如果您觉得这个账不对，你花的还要多，我还的不够，我们可以再商量。”
“蔚华，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这种话吗？咱们说好好谈谈，就得敞开心来。这么多年，我们也不是没有感情。不要一上来，就把一切说的恩断情绝。这么多年，我付出的只是钱？你把钱砸给我，就想告诉我你和我再没有半点关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
李蔚华低头，想起从金海出来那天，拿着观湖别墅的房产证书意识到这就是吴飞给的分手费，那时候那种心寒彻骨的感觉，将心比心，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侧头看着窗外，好一会才转脸正对吴飞：
“吴飞，在一起这么些年，我都差点以为一辈子就会这么走下去了。你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最后总会回来。我呢，等着你就行。没想到……就连前几个月，我都糊涂的以为我们能重新开始。记得吗？当时我告诉你我不再是卖，我以为这一次我能稍微和你平等一点，我们谈谈感情。”他沉默了一会才接着往下说：“但是我现在不想谈什么感情了，我只想清清白白的做我自己的事情。”
吴飞皱着眉，他抱着和解的心来，每次却都是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看上去真的不是闹别扭，心里一下子没有了着落，不得不从头开始解释：
“蔚华，别这样，你听我说，之前，你离开金海的事情，那时候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我们五六年的感情，那么两个小玩意，你值当和他们生什么气？你去美国一去两个多月，没去之前那三四个月也是从不着家。我就是找两个人解解闷。他们没上过什么台盘，对你指手画脚，我自然知道。随后把他们赶开就是了。我让你先回去，你倒好，挺硬气的找间酒店躺下了。”
李蔚华被这番强词夺理噎的没话好回。
吴飞见他不说话，又续道：“其实分开那七八个月，我每天都在后悔，可是你总是表现的那么硬气那么若无其事。你自己想想看，这么些年你可曾表达过一点点对我的在乎？我把你当块宝，你却是浑不在意。只要有你的歌有你的电影，你也不在乎睡的是张飞，李飞，王飞吧？好，既然分开那么段时间我还是放不下你，又在一起，我是已经想过了，不管以前怎么样，一床锦被遮盖了。咱俩就这么一辈子混下去吧，谁也别多问什么。可你总是心心念念的家宁，家宁，家宁！你心里念我也没办法，我就装不知道，可我刚帮你嘴出来，你给我来的就是一句我爱你家宁！”
李蔚华并不知道有这回事情，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应该就是那天晚上被秦氏双胞胎放倒之后的事情。之前确实还有印象似乎是和吴飞在一起，可不知怎么他就生了气好几天不理他。
有心想解释一下那时候神智不清，又想分辨几句我什么时候不把你放在心上不在意你？我敢在意吗？敢计较吗？有什么身份？你说你带两个小玩意解闷让我不要在意，其实我何尝不是你的很多小玩意之一呢？你说你想一辈子，我是说了一辈子，可是你说你不要破烂货！
话在口边，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想想也没有必要了。都已经决定分手了，还说那些做什么？
而且吴飞这性子，他那种喜欢拈花惹草简直是骨子里的脾气，绝对不会改变的。最近也仔细想过，一个不在乎你被强暴，性命攸关时候不听你把话说完，发生那么多事情从没有关心过你的人，他说有感情，放不下，可信吗？家宁这样早就分手多年没联系的人，陈卓这种受人之托，从前没有太多交集的人，甚至乔叶季飞这种只是点头之交的人，在帮忙的时候毫不犹豫，事情结束时候也偶尔会关心，吴飞却什么话也没有。求原谅？这话说的上吗？
叹了口气他说“吴飞，这些年来，有很多时候你对我很好，逗我高兴也是花了功夫，给我的很多机会都是下了本钱，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来来回回阴差阳错的，我们两个总是过不成一条心。你说我对你混不在意，我何尝不觉得你换谁都可以不差我一个？经过了那么多事情，我也不想再去分辨事情到底哪里不对。总之吴飞，现在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们平心静气的结束不好吗？”
吴飞两眼瞪着他，伸手来抓他的手：“现在你已经不再爱我了？爱！哈哈，爱！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个字，今天第一次说出来，却是说你已经不再爱！”
李蔚华缩了缩手，没有挣开。
“蔚华。这件事没有结束，这不是你说不爱，就不爱了。好，你说你不爱了，那我告诉你，我爱你。你逃不掉。”
李蔚华只觉得这场景特别可笑，又特别悲凉。仔细想想，他是从没对吴飞说过一个爱字，而吴飞也从来没有提过。
想起那些互相交换的用心的小礼物，那些温情共度的日日夜夜，那些彼此交换的热吻与爱抚，那些他专为他举办的酒会见面会观映礼，那些他在外笙歌游乐酒意熏熏之后自己的悉心照顾……
也许他们真的曾经有过爱。只是现在爱已经不在。
李蔚华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真的不再爱了。或者说不再期待这份爱。他现在明晰了事业的方向，慢慢也会交上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人脉。有人能理解你的追求，有人告诉你愿意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忙。他不需要这份根本说不清楚，捉摸不到的爱。
他任他握了良久，只是冷静的告诉他：“吴少，我真的对你没有了爱。你再纠缠，爱也不会回来。”
和吴飞谈了一次，只觉得没有把事情解决，反而似乎把吴飞弄的更不肯放手。工作忙碌，也不及多想。
那些首饰和那一千七百万吴飞不要。李蔚华只得带回来，首饰先放到银行保险柜。一千七百万这么大笔的钱，老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情。决定还是找机会一定要去找家理财咨询公司。就去家宁那家也好，引荐的人是熟人，办事的人是熟人，就连老板也是熟人，多方便。
李蔚华从来不知道家宁居然还有家咨询公司，就在书店楼上。看情形似乎也是书店存在的时候就存在了。想想自己还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家宁。看来他是从一开始就隐藏了身份。不是一个小小的书店老板这么简单。
摇头笑笑。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向前看，向前走。
去咨询公司的时候先和杜川打了声招呼。他说和他老婆说好了，让李蔚华去到公司就先报卢宣的名字，已经预约好。又说家宁可能一两个星期甚至一两个月才去公司一趟，而且看来不怎么管事，直接说找家宁恐怕找不到。
寻寻摸摸的到了大厦的六层，发现结构和别的不同，绕过门厅，又要先经过一个室外屋顶花园，才去到所说的那个咨询公司。屋顶花园还修建的特别漂亮，走英伦宫廷风，小廊柱小摆件十分精致，一畦一畦的鲜花非常繁茂诱人。
公司的前台坐了两个小姑娘，都很漂亮，见李蔚华报出和卢宣有预约就忙起身带他到一边的会客厅坐下。
卢宣来的很快，剪着短发，一身米色OL裙装，看上去十分精干利落。一见李蔚华就很开心的上来握手，还问他还记得自己不。又半开玩笑的说给他准备了好几十本书都要他的签名。然后坐下略谈了谈，大致了解李蔚华想得到的咨询服务。
告诉李蔚华会先安排一个助手来给他讲解一下一些基本的理财概念，术语，投资方式的基础知识，然后就出去了。看样子十分忙碌。原先那个爽直的在书店打工的小姑娘，现在似乎也成了精英主管。每个人都在改变，都在进步。
助手还没进来，李蔚华意外看见家宁穿一身休闲装，带着一个人似乎是藤真，施施然的和前台小姑娘一点头，就径直往里头去了。没有看见这边玻璃墙内的李蔚华，李蔚华也没来的及打招呼。这时助手进来了。
这是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进来先客气的打了招呼，就开始坐下温言讲解。李蔚华按下心情耐心听着。遇到没听懂的还不时发问。这时候又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是陈卓，后面跟着薛春雨和杨助理，还有另外两人不认识。陈卓自己拿一张卡片在前台刷了一下，准备往里走，转眼却看见看着他的李蔚华。
李蔚华看着他笑，他就弯进来打招呼。
“蔚华，第一次见你来家宁公司。”
“呵呵。以前我不知道。是王浩宇介绍的，我不是正头疼怎么投资理财吗，小宇就介绍说家宁就有个咨询公司有这方面的服务。”
“哦。家宁今天应该在公司的。可以进去直接找他。”
“刚才看见他了，他没看见我。不过这位先生正在给我讲解一些基础知识，就没急着去打招呼。您也是有工作过来的吧？您忙您的。回头我们再联系。”
陈卓点点头，转身出了小会客厅往里去了。
过不了两分钟，就有人过来请李蔚华到里头去。
一路往里头去，发现本来看上去普普通通忙忙碌碌的公司，似乎慢慢变的更严谨起来。刷卡进了两三道门之后，里头显得安安静静没多少人。
家宁的办公室很大，很开敞。简约的现代风格，一头放着两组沙发，沙发那边放的就是小型会议桌。这头放两三张小方桌，陈卓一行人坐在小方桌这边喝茶。最里头最大的办公桌应该是家宁的。还有两三张办公桌后坐着人，看起来是秘书或者助理。
家宁从一个小隔间里出来，手里端着点心盘和一杯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