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古怪的古董店
“昨日,昭阳街道一居民楼发生坠楼事件,坠楼女子经抢救不幸身亡,令人惋惜。经调查,该女子年龄仅19岁,为财经大学大二学生,目前坠楼原因不明……”
逼仄的出租屋内,陆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伸出手在枕头旁一阵摸索,终于将正在播放新闻的手机关闭,“又不小心看手机睡着了,我可得好好改改这毛病……”
随即,陆昊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关闭了还有半小时就要响起的闹钟,扯开盖在肚子上的被子一角。
伴随着床板因老旧松动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他艰难且缓慢地从床上爬起,顶着一头如鸡窝般杂乱不堪的头发,晃晃悠悠地进入卫生间,并朝着那张已经能够明显看出岁月腐朽痕迹的白陶台盆走去,开启了洗漱模式。
在快速完成刷牙和洗脸这两项任务之后,陆昊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起自己那乱成一团糟的头发来。
待到一切都处理妥当后,他这才移步至房内那看上十分有年代感的木制衣柜前,在寥寥无几的衣物中取出并穿上那从地摊上购买的、却被主人打理的平整无褶的白衬衫,接着又套上某宝上随意购入的西装裤,最后低着头动作娴熟地系好领带。
穿戴整齐的陆昊静静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台盆上方镜子里那张眉清目秀的面庞。
他轻轻牵动嘴角,展示出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露出整整六颗牙齿的完美假笑。
在反复确认过这个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堪称无懈可击的笑容后,陆昊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如一池静水般波澜不惊,重新恢复成那副让人难以猜透心思的冷峻模样。
他低下头,再次认真核对着手机屏幕上昨天hr发送过来的面试时间和具体地址,然后快步走到那扇刷着鲜艳红色油漆、略显破旧的古老大门前,取下悬挂在门背后的黑色背包背到身上。
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一转,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陆昊迈步踏出这间每月租金仅需八百元的陈旧出租屋。
抬头仰望走廊外那片晴朗无垠、碧空如洗的天空,他在心底默默为自己加油鼓劲儿,随即便转身,用钥匙将大门牢牢反锁,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楼去,离开了这栋年代久远的居民楼。
在小区门口用三元钱购买了一杯豆浆和两个素馅包子后,陆昊嘴上叼着袋装的豆浆,右手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左手滑动着手机打开了手机地图,开启了语音导航。
随后,他调小手机音量,将手机塞入口袋,便用腾出来的左手取下嘴中叼着的豆浆,一边啃着素包子,一边沿着导航走向了自己的目的地,这是陆昊寻找工作的第四天,亦是他大学毕业的第二周。
顶着夏季炽热的阳光,陆昊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座目测二十层高的玻璃办公大楼前,阳光照射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他深吸一口气,习惯性地戴上了那副已经成为他第二张面孔的职业假笑,走进了这座办公大楼。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陆昊的面试已经结束了,在与工作人员礼貌地道别之后,他走出了大楼,开始寻找餐馆解决自己的午饭问题。
中午时分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匆忙地赶着路,似乎都有着各自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在这时,街边的一座隐藏在树荫中的古董店引起了陆昊的注意。
这座古董店的装修十分老旧,与周围现代化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更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产物。
古董店的门微微敞开着,透出一丝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陆昊的目光被这独特的氛围所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古董店迈去。
"叮铃……"随着古董店大门上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推开了古董店的的大门。伴随着大门缓缓开启,一股如跨越千年般古老而深沉的木质香气瞬间侵占了他的鼻腔,仿佛将他带入了一个悠远的时代。
"请问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吗?"陆昊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旗袍的成熟夫人正站在柜台前,她丰腴的身材被旗袍勾勒得淋漓尽致,展现出一种别样的韵味;她明艳动人的面孔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宛如从民国时期走来的佳人。
然而,陆昊的注意力很快被柜台上点燃的烛台吸引过去,他心中不禁纳闷起来:"怎么会有人在大白天点蜡烛呢?"在这个现代化的社会里,使用烛火本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更何况是在这晴朗的大白天!
虽然心中泛起了嘀咕,但既然已经走进店里来了,陆昊为了不让场面尴尬,还是很客气地回答老板娘:“我没什么需要的,就是想进来随意看看。”
那位身着旗袍、姿容艳丽的老板娘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笑,然后轻声说道“那么客人,就请你自便吧。”话音刚落,她便轻轻侧身,缓缓躺进了柜台里面那张铺着柔软毛毯的木质躺椅里,双眼微闭,似是要小憩片刻。
陆昊见状,也把目光从老板娘身上移开,开始在这家古董店里四下踱步,细细观赏起那些整整齐齐摆放在木柜子上的各式物品来。
在这处处透露出一丝怪异的古董店内,陆昊不仅见到了一看就是“嘎嘎开门”的造型各异的精美瓷器、各色名家的书法字画,更是看到了来自西方的精巧钟表和封面带着繁复花纹的古老书籍。
而随着他的四处观望,这时,隐藏在角落阴影中的木柜之上,一套摆放在以红色绒布作为内衬的天鹅绒黑盒中的精美塔罗牌霎时吸引了陆昊的目光。
这副塔罗牌表面的第一张牌便是那二十二张大阿卡纳中的最初的“0”号牌——愚者。不过,这张愚者牌明显与维特塔罗经典形象——带着行李站在悬崖边的欢乐小丑不同。
这摆放在黑丝绒盒中的愚者牌上描绘着一位如潘妮怀斯般的恐怖小丑,以一种奇特而滑稽的姿势单脚站在高高的荆棘之上,咧开了那张猩红得吓人、一直延伸到耳根的大口,仿佛要吞噬掉整个世界。而在荆棘之下,则埋藏着数不尽的尸骨与残骸。
陆昊完全被眼前这描绘着诡异又精致画面的愚者牌吸引住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上去。
这时,异变发生!一股难以言喻的如触手般冰冷,又如血液般粘稠的诡异感觉通过陆昊的指尖一路传递到他的脑海,他忽感眼前一暗,顷刻间便失去了意识。
……
“这到底是哪里,你们把我绑架到这里来干什么!”“快放了我!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我害怕!我要回家!呜呜呜……”
一连串嘈杂的声音将陆昊唤醒,他艰难地撑开如钢铁般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中世纪的古典长桌,以及他对面座位上正声嘶力竭哭喊着的少女。
在一阵恍惚后,他抬起手想要揉一揉眼睛,却发现双手如灌铅般难以抬起,同时他还发现自己的双脚也同样被焊在了地板之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阵如机械电子般的声音从长桌的前方传来,“欢迎来到血色剧场,尊贵的客人们。”
陆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在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华美水晶灯的照射下,他看见了一位戴着白色假面,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燕尾服的如贵族管家般的高大男子。
管家般男子的出现,让本就嘈杂的大厅更加沸沸扬扬。
只见坐在离管家最近的一位混混模样,染着一头黄毛,眼角还带着一道浅显疤痕的青年顿时破口大骂了起来:“你是谁?血色剧场又是什么玩意?快放我出去,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管家并没有理会男子的谩骂,还是依然用他那没有一点起伏的电子合成的机械声说道:“本场戏剧将在三分钟后拉开帷幕,请各位客人做好准备,努力上演一场好戏吧。”
话语刚落,管家便跨步走进了黑暗之中,而这时一阵“滴答滴答”声音从长桌的中央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不知何时一座华美的四面钟表出现在长桌之上,此刻的它正指向十一点五十七分。
这时陆昊四肢沉重的束缚感突然消失,他尝试着抬了抬手,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行动了。
很快,在场的所有人都发现能够自由行动了,不少人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在发现没有什么危险后,便站起了身,开始疯一般地寻找逃生的出口。
而此刻的陆昊却没有如其他人一般贸然起身,在那个管家出现并说了一番不知所以的话后,他有理由怀疑此刻的大厅中的人们都是被同一个犯罪团伙绑架,并且这变态的团伙似乎要强迫他们这些受害者表演什么所谓的“戏剧”,这或许是一场如电锯惊魂电影里那样的逃生游戏!
同时,陆昊认定,那个处处透露着古怪气息的古董店老板娘或许就是这个犯罪团伙的一员,她负责的就是前端挑选“客人”的工作,而自己或许就是被那古董店充斥着的木质香所迷晕,所以才失去了意识。
陆昊虽然此刻内心思绪万千,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描绘着繁复花纹的靠背椅上,开始打量起四周陌生的环境,毕竟只有尽快了解这陌生的环境,才能在这场逃生游戏中快速寻找到突破口。
借助水晶灯的光芒和桌上烛台摇曳不定的火光,陆昊惊讶地发现他们此刻正身处在一个宛若中世纪古堡般的大厅内,这个大厅给人一种阴森而又神秘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身前这张铺着白布的长桌上,他注意到长桌的左右两边各自摆放着四张精致的椅子,这意味着包括他自己在内,此时此刻的大厅里总共有八个人。
然而水晶灯和烛台看似耀眼的光芒却没有照亮整个大厅,除了明亮的长桌之外,大厅的四周都被无边的黑暗笼罩,陆昊试图用眼睛去穿透那片黑暗,当他只能隐约看见管家离去的方向有着一道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