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
杜文的心情就像狂风暴雨,他冲回家中,铁青着跑进健身房,衣服也不换对着拳袋就是一通猛揍。他不喜欢对手下发泄怒火,白骥奉行喜怒不形于色,他以前就经常听白骥说“你表露得越多,越让人觉得肤浅”,不知不觉中,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快自个儿发泄,绝不向别人表露半分。
唯一的例外就是白骥,在白骥面前,他始终无法放下那一分倔强与幼稚。
“杜哥,休息下吧?”
温柔的声音令杜文停下了动作,抱着沙袋喘了口气,他扭头看向门口的人,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激起他强烈的反感。
上次“闯病房”事件发生后,关志强被杜文领了回来,他很恼火关志强的自作主张,但要他真做出什么重罚,又下不去手。他第一反应就是赶走关志强,说了后,这家伙也不反抗,就这么收拾了行李离开,然后,呆在房子外面,不走也不吱声。
每次杜文进出时都能发现这么个人,来来回回几天后,关志强居然不知从哪弄了根绳子要上吊自杀。这种戏码着实把他震住了:一个大男人,怎么有脸皮做出这种事来的?
当初他家破人亡时也有过自杀的念头,却是计划找个楼顶一跃而下,虽然最终没做,可是让他在别人家门口上吊,哪怕是仇人,也实在是丢脸到不行。
关志强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只是变得小心翼翼的,不多做一件事、多说一个字。上次白骥确实把他吓得不轻,尤其是季雨恨他拖累人,故意威胁说要不打麻醉,活生生把他的眼角膜剥出来,恐怖之极。
“没你的事。”杜文喘了口气,又开始挥拳头,刚打了几下就感觉身边多了个人,他扭过头去,看见关志强担忧的脸不禁有些心烦,“什么事?”
“你的拳头紫了。”
“不关你事。”杜文道,“该干嘛干嘛去。”
“不疼吗?”
“你烦不烦?”杜文终于忍不住吼起来,“关你什么事?”
关志强畏缩了下,还是坚持不懈的道:“我只是问问,你这样子……”
“我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啊?”看着关志强靠近过来,杜文想把人推开,却把关志强推了个跟头,他怔了下,放软口气道,“没事就出去。”
“我没事,你打我好了。”关志强鼻血都流出来了,惨笑着道,“你动手,我不疼的。”
杜文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你如果没事就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关志强镇定了下,像是鼓起勇气般道:“杜哥,有件事我想说。”
杜文又转向沙袋:“有话快说。”
“有人想和你见个面。”
“谁?”
“王昊。”
杜文的拳头定在沙袋上,转过脸,狐疑而严厉的看向关志强:“你去找的对方?”
“不是,对方找的我。”深知杜文本性的关志强赶紧解释道,“都是明面上的,我没有任何想法,对方就是请我传个话。”
“干嘛找你?”
“因为他联络不到您的人了。”
杜文一呆,问:“怎么可能?我不是叫他有事……”他蓦的住了嘴,快速跑回办公室,翻出手机打了一通后,这才惊讶的发现亲信都被调走了,外围的全被辞退,道上的没法辞退,只有调得远远的。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气得不行,白骥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这才几天,他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原本的设想可是反的,他掌控一切,白骥是孤独的,不得不依靠他。现在,他身边倒是空荡荡的了,唯一剩下的居然是个替身。
这算是什么讽刺?
“小关。”
改变的称呼令关志强精神一振,忙应道:“嗯?”
“给对方回个话,约个时间。”
“好的,杜哥!”
白骥知道杜文和王昊见面的消息,是当天傍晚,他盯着冉晨的眼睛,问:“你说他和王昊见面?”
“嗯,有人这么传。”
“王昊不会自己约人的,找谁传的话?”
“据说是个长的很像您的人。”
白骥哦了一声,微微一笑:“还真是好笑,当初也是我把王昊介绍给杜文的。”
冉晨眨巴下眼睛,问道:“谁是王昊?”
“道上的一个老头子,你可以把他想像成和事佬。”白骥打量了下冉晨,问道,“你原来到底干什么的?王昊名气还是有点的,只要混过两天不可能不知道。”
“我是唱戏的。”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白骥一怔:“啊?”
“学京剧的。”
“卖身的?”
“不是,就是唱京剧的。”冉晨一点也没介意,一张脸笑起来份外青春,“我是部队戏曲团的。”
白骥懒洋洋的道:“你好好混你的部队不就行了,跑来道上混是吃饱了撑的啊?”
“因为我崇拜您。”
白骥一脸好笑的道:“崇拜?我好像没见过你。”
“嗯,我第一次见您是在……”冉晨迟疑了下,有些拘谨的道,“是在一个视频里。”
白骥没什么表示,淡淡的道:“我有没有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