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蚊虫遭扇打,只因嘴伤人
苏培盛回府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将在费扬古府上,那番大不敬的话,一字不差地全都告诉了主子。
胤禛本正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府中事务。
听闻此言,尤其是听到“孽胎”这等恶毒的字眼时,顿时脸色一沉,怒不可遏,抬手便将桌子上的砚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砚台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墨汁溅得四处都是。
要知道,贝勒府中如今还未曾有婴孩的啼哭之声传来,现在宜修和宋格格都有了身孕,本是府中添丁进口的大喜事。
觉罗氏竟说出如此诅咒的话语,这让胤禛如何能不气恼?
只是,一想到这人是宜修的嫡母,若是此事让宜修知晓,怕是会波及到她的心情,进而影响腹中胎儿。
于是,胤禛在书房里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冷静下来,转头对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苏培盛说道:“苏培盛,管好你的嘴。”
苏培盛赶忙应道:“主子放心,奴才明白轻重,定不会多嘴半句的。”
胤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又道:“至于那费扬古,哼,敢在背后纵容家人如此放肆,真当我贝勒府好欺负不成!”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贝勒府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胤禛处理完诸多事务后,便径直朝着福熙阁走去。
此时的宜修,正坐在窗前,神情专注地给还未出世的孩子,做着小衣裳呢。
胤禛轻轻走进屋内,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暖。
他缓缓走到宜修身旁,看着那一件件做得精致小巧的小衣裳,笑着打趣道:“小宜,你衣服做的怎么都是这个样式,若是咱们的小阿哥日后爱穿这种衣服,都没有巴图鲁的气势了。”
宜修抬起头,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轻轻嗔怪道:“才三个月呢,四郎就一口咬定是小阿哥呀,妾身倒是觉得,更像是小格格。”
宋格格那一胎,已经七个月,府医仔细诊断过,确定是胎小格格无疑了。
所以胤禛心里,就更加期盼着宜修能生下长子了。
毕竟,他之前可是亲口承诺过的,只要她生下儿子,就立马给她请封福晋之位。
宜修这段时间管家,已经助他良多,请封福晋以后,也能名正言顺地掌管更多的府内杂事。
胤禛轻轻握住她的手,一脸深情地说道:“不论是男是女,都是你我夫妻二人的骨肉,爷自会一样疼爱。”
宜修之前吃的是生子丹,这第一胎肯定是个阿哥无疑,只是这种事情,就要多些期盼,这样念想成真的时候,才会有更多的情绪上升。
用过晚膳后,宜修有孕不能侍寝,于是胤禛就去了清兰阁。
李格格听到下人来通传的消息,立马让人找了套粉色的衣服给换上。
粉裙娇柔,着于其身,更衬得她姿容婉丽。
“奴婢给贝勒爷请安,爷吉祥。”
“起吧。”
胤禛看了她一眼,直接进了屋子,李格格也连忙起身跟着进去了。
桌上备的茶点是贝勒爷最爱吃的,李氏让翠果端来递给贝勒爷时,他却说道“爷已经在宜修那里用过膳了,腹内尚觉饱胀,暮食不宜过甚,撤了吧。”
李氏尴尬一笑,又道“奴婢给贝勒爷做了件寝衣,要不爷试试看合不合身?”说完又让翠果去把做好的衣服拿出来。
翠果刚要放下点心,又听到主子爷道“不试了,你的针线手艺着实粗陋,日后这般活计,还是着内务府那些绣娘操持为妥。”
“是…是……”李氏也不知道要再做些什么了,就直愣愣的站在一边。
“坐下吧,别在那儿站着了。”李氏虽略显愚拙,但是心思纯简,容貌俏丽,胤禛对她尚有些许怜爱之意。
第二天是贝勒府的格格们来给宜修请安的日子。
宜修也没有晾着她们的意思,等人都到齐,就直接出来了。
“给侧福晋请安,愿侧福晋金安玉泰,福泽绵长。”
“都快起来吧。”宜修虚手一抬,和善的跟众人说起话来“这两日天寒,妹妹们住处的煤炭,都够用吗?”
“够用的,侧福晋心善,奴婢什么都不缺了。”李格格第一个蹦出来拍马屁了。
耿格格一听这话,本来也想说侧福晋心善的,结果看到李静言先她一步,于是阴阳怪气的说道“还是侧福晋惦记着奴婢们,贝勒爷现在被那些个狐媚子勾住了,好久没去静香居了。”
宜修没惯着这种毛病,“剪秋,掌嘴。”
其他人见状,立马跪下说道“奴婢等惶恐至极。”
这时候,耿格格一边受刑一边求饶道“侧福晋息怒,奴婢一时失言,还望侧福晋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待剪秋依令将那耿格格掌嘴十下后,宜修沉着脸摆了摆手,剪秋会意,即刻收手退至一旁。
宜修严词训诫道:“往后若再敢传出这等没规矩的混话,绝不轻饶!若再有下次,哼,便直接打发了去那庄子上待着,好好思过!”
众人皆吓得不敢吭声,只听宜修又道“你们既然进了这贝勒府,首要之责便是尽心竭力伺候贝勒爷,凡事都得先为贝勒爷着想,莫要整日搬弄是非,坏了府里的规矩!”
众人忙不迭应道“奴婢等谨记。”
“都起来坐着吧。”
宜修手轻轻抚在小腹上,接着说道:“我如今怀有身孕,这府里诸多事务,实在是有些顾不过来。昨日也与贝勒爷提及此事,本是想着找两位格格一同来协助管理府中事务的。
可谁曾想,耿格格今日竟犯下这等过错,着实叫本侧福晋失望!
既如此,耿氏你便先去抄上半个月的《女训》吧,也好磨磨你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