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连曦坐床上发了会儿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在潜意识里已经认为慕白衣就是那时的紫衣少年,那之后发生过什么先不问,目前最最重要的是弄明白那个花心大萝卜究竟是不是她爹,按现在所能记起的事来看她一直称那个花萝卜为那个人,她和那个人应该没什么血缘关系才对,大概只是在那里出生并住过一段时间,这么一想便放了心,但究竟事实是怎样还需要去向当事人打听打听。
在莲花观里等那个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报信,午时刚过时却并未等到那个报信的,而是等来了拓跋长老的儿子――拓跋青云。
拓跋青云见到连曦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带她去刑部接慕白衣他们出来,她自然求之不得,和小岩打了声招呼便随拓跋青云进了城。
“既然让我去接他们是不是已经抓到行刺秦丞相的凶手了?”这么看来刑部的办事效率倒是挺快的。
“非也,”拓跋青云缓缓摇头答,“或许原本便没有什么刺客,昨晚秦相受伤后并没有派人出去追赶刺客而是直接让刑部的人去了沈府,从头至尾他的目标不过是慕白衣而已。”
自编自导的一场戏?连曦瞪大了眼,原来秦羽仙的爹那么黑。
“他们并没有证据,问几句话后只要有人过去做个保便能带他们出来,我身处朝堂不太适合直接插手此事,所以便找了你,”拓跋青云说出了带她过去的原因。
由于这案子牵扯到一国丞相,保人要亲自面见刑部尚书后方能将其带出,于是她便在拓跋青云的带领下去了尚书莫九处理政务的地方,刚要进去忽见从房间里出来了一名有些脸熟的女子和他们擦肩而过,连曦回头瞧着她远去的背影仔细回想,猛然忆起和晋楚初到皇宫那日和太后见面时的情形,也终于想起了那女子的身份,她分明就是那时太后身边的婢女!
看来慕白衣被冤带到这里极有可能是太后和那个秦丞相所布的一个局,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了!
他们进到房间时面色白净身着官服的尚书大人正把玩着一把碧玉笛坐在公案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晃着,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见到他们这才从公案上下来退坐到椅上以手掩唇咳了声看了眼连曦问,“你就是拓跋将军举荐的那位为慕白衣和丝竹作保的人?”
是拓跋青云举荐的她?连曦感激的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挺直身板一脸正色道,“不错,正是小女子。”
尚书莫九将碧玉笛放至案上,随手翻开左手边的簿子又从架上取下一只毛笔蘸了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本尚书一向处事公正,报上名姓祖籍何处,大略说下与慕白衣丝竹二人是何关系,再留下保金便能把人带走了。”
连曦正想着保金是什么便见拓跋青云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碧绿的玉璧上前几步交到了莫九手中,“不知这个当做保金如何?”
莫九接过玉璧爱不释手的放眼下仔细看了看,看向拓跋青云道,“还是青云你懂本尚书,好了好了,保人只需道出名姓和他们二人的关系便能把人带走了。”
想起方才他手中的碧玉笛连曦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尚书喜欢玉,那玉笛说不定就是方才那个太后婢女留下的,黑,太黑了。
心中这样想着却知需得按程序来,连曦清了清嗓子道,“回大人,小女子姓连名曦,家住雍州城外赤月教,与慕白衣和丝竹是朋友关系。”
“赤月教连曦,江湖人,”莫九笔走龙蛇的在簿子上写着,接着忽的顿笔,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保人需得与被保人至少是三代内的亲属关系,朋友……好似有些不够亲密吧。”
一旁的拓跋青云插话不解的问,“不知何时改了规定?”
莫九将笔一撂,“本尚书前几日刚改的,问那么多做什么,规定就是规定,不符合的话就请回吧。”
“莫尚书处事果然公正,”拓跋青云看了连曦一眼微微笑着道,“那么就请莫尚书写此女乃慕白衣未过门之妻好了。”
这样乱写也行?连曦刚要开口,却见莫九已速度极快的在小簿子上记了下来,然后合上簿子将一枚木牌丢给拓跋青云,一手托着脑袋懒洋洋的道,“拿着牌子去领人吧,本尚书有些乏,就不亲自去了。”
末了望了连曦一眼,“竟能入得慕白衣的眼,不知丫头你前辈子烧了多少高香。”
这人看上去不过和琴隐一般年纪,喊连曦丫头时带了丝成熟稳重的味道,与先前那个跷二郎腿的人简直判若两人,真奇怪。
和拓跋青云从莫九那里出来没走多远竟又迎面走来了一个熟人,正是依然穿得像花蝴蝶般的晋楚。
连曦气冲冲走向他踮起脚揪住他的衣襟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帮着你那太后娘亲寻白衣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