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帝王路

夜晚，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如利剑般划破黑暗的天空，打在阴森的冷宫通道上，显得更加恐怖。狂风呼啸着，吹得通道两旁的树枝摇曳作响，仿佛是黑暗中的幽灵在舞动。

万心一步一步穿过甬道，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他的心情如同这恶劣的天气一般，阴沉而压抑。当他走进芳华殿，一道闪电猛然打下，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在那刺眼的光芒中，他看到了那个女人死去的可怖模样。她的面容扭曲，眼神空洞，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万心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豆丁，天真无邪，充满活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成长为亭亭少女，美丽动人，让人心生爱慕。然而，命运的捉弄让她最终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太婆。万心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惋惜，有悲伤，也有无奈。

他并没有迈进去，而是撑起一把雨伞，转身离开。雨伞在风雨中微微颤抖，仿佛也在承受着万心内心的痛苦。他静静地走着，脚步沉重而缓慢。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万将军，您就这么走了吗？”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万心抬起头，看到了那个满身佛香气息的女人——贤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仿佛在等待着万心的回应。

万心看着面前的贤妃，心中涌起一丝厌烦。“泰泰，你来做什么？不去好好诵你的经。”他的声音冷漠而疏离，没有一丝感情。

贤妃笑得谄媚，眼中却闪烁着泪光。“万将军难道还爱着那个愚蠢的女人嘛？”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安。

“爱。”万心自嘲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贤妃娘娘您在说什么？”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说完，万心双目阴冷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贤妃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被万心快速躲开。

“贤妃娘娘请自重。”万心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说完，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万心！”贤妃突然环住他的后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对我冷漠，更不要对我不理不睬。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爱你。”

“爱我？”万心呵呵一笑，眼中满是嘲讽。“娘娘，万心是一个废人，给不了您太多。”说着，他掰开贤妃的双手，“您安安分分地待在佛堂吧，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您了。”

贤妃扑倒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她身上。她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在她的脸上。“万心，我不在乎，求你和我走吧，咱们去草原放马牧羊，远离朝堂纷争。离这些魔鬼远远的。”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可是……”万心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贤妃。“一切都晚了，泰泰，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万心边说边走，他的身影在风雨中渐渐模糊。

正德殿内，李明冲坐在龙椅上，神色疲惫。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万心，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万心，曾经是显国公府不可一世的万小侯爷，也是常胜大将军万柯与太平公主李尚的独子，更是大永朝开国皇后李信的亲外甥，也是他李明冲的表弟。然而，如今的万心，却只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太监，一个被他废了的无根之人。

“万心，朕有一件事要让你去做。”李明冲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万心重重地叩头，“皇上，奴才一定尽自己所能为陛下效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忠诚和敬畏。

李明冲看着趴在地上对自己卑躬屈膝的万心，心中不禁想起了过去。他曾经拥有的一切荣耀，都被自己一一踩碎。他想起了姑姑李尚死前对他的诅咒：“李明冲，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我们万家的今日便是你日后的下场，你残害手足，弑父杀兄，谋朝篡位，只要我万家有一人活着，必将取你的首级以祭先皇在天之灵。”

他已经把万家灭族了，独独留下了万心，还把他废了。他以为，一个太监，无根之人，能翻出多大浪。然而，此刻看着万心，他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万心，你带着西厂的人去给朕找安家和萧家的后人。格杀勿论。”李明冲的声音冷酷而决绝。

万心心中已经惊涛骇浪，但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奴才定不负圣上所托。”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李明冲看着万心退下，望着安静的殿内，心中充满了孤独和无奈。他对一旁的安德怀道：“小安子，你说先太子李明辉可还有后人？”

安德怀想到那日李明冲亲自带兵杀进皇宫，闯进东宫，亲手杀了皇太孙李成康，赐死李明辉所有嫔妾，囚禁了箫太子妃。他的心中一紧，有些不安地看着李明冲。“皇上，您怎么问起这个？”

李明冲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甩在地上。“朕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明早已经斩草除根，可是朕还是不放心。”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安德怀从奉茶小太监手里接过安神茶递给李明冲。“皇上您是太累了，安歇吧。”他瞅了瞅窗外的鱼肚白，“皇上，您正值壮年，大永朝在您手里日渐强盛，至于以后大业该交给谁，奴才觉得，是金子他总会发光，吸引陛下您去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