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冬游

当今年的第一场降雪悄然降临，大地被一片银白所覆盖。云初再次跟着李成训出府，这次李成训带着他们来到了郊外，准备进行一场打猎之旅。

云初和李成筠如同脱缰的小马驹，在雪地中尽情疯跑，欢快地打着雪球。赵复和花西岳则不时看向李成训，花西岳微微皱着眉头说道：“真后悔带这两小疯子出来，实在是太闹腾了。要是被有心之人报到皇上面前，恐怕会给王爷带来不必要的猜忌。”

李成训轻轻拉了拉手里的弓弦，神色淡然地说道：“无碍，由着他们闹腾一会儿吧。等年岁大了，就不会这般无忧无虑地笑了。”

李成筠身着一身破旧棉袄，戴着一双破旧手套，头发用木簪束着，脚下踩着露着脚趾头的破棉靴。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云初见他如此寒酸的打扮，心中不禁感慨，谁能相信他是皇子呢？果然，这最是无情帝王家。整个皇宫之中，除了李成训偶尔帮扶他一下，才不让他过得太辛苦。假如没有李成训，真不知道他要受多大的折磨。怪不得他会说宫里不受宠的皇子会过得不如狗。

云初在雪地上缓缓走着，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看着李成筠，缓缓问道：“十，十三，皇，皇子，你，你，娘，娘亲，呢？”

李成筠眼中一暗，声音低沉地说道：“她是末等更衣，在翠云轩得病死了。”

云初面露愧疚之色，“我，………”

“你不必自责，我没事。韩更衣死后，一直是八哥护着我，我也长这么大了。”李成筠神色有些伤感地说道。

“你，你，和，王，王，爷，感，感情，很，很好。”

“八哥比我还可怜，我有八哥护着，他却无人相护。八哥的母亲是地位低等的饲马宫女，八哥在冷宫里吃尽了苦头，成了冷宫里太监宫女的玩物。最后，八哥凭着自己的聪明出了冷宫，养在皇后身边。”说起李成训，李成筠神色颇为自豪，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八哥。

云初看着远处骑在马上的男子，在古代，他是弱冠之年的王爷。要是放到现在，他也是妥妥的被父母呵护着的意气风发少年郎。而面前这个九岁孩童，更是该被父母抱着疼爱的孩子。可因为生母地位低贱，他们却在最开心的年纪过着悲惨的生活。

见云初脸上透着疼惜，李成筠脸上一红，“你，你，不要可怜我。我现在过的很好。八哥说过，活着就是希望，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把欺负我们的人踩在脚下。”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亦或无少年本就是恶龙！云初不禁想到这句话，她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李成筠。

李成筠避开她的目光，“走吧，八哥在叫我们。”

云初踢了踢地上的雪，心中暗自思忖：管你是少年还是恶龙，只要不伤她，不伤花家，才是最好。啊，白雪，啊，山川美景，古代的野外雪景真的太美了。

云初兴奋地跑向李成筠，“我，我，最近，近，跟，跟先生，学，学了，一首，首诗，念，念给，给你。”接着，她缓缓念道：“飘飘瑞雪下山川，散漫轻飞集九埏。似絮还飞垂柳陌，如花更绕落梅前。影随明月团纨扇，声将流水杂鸣弦。共荷神功万庾积，终朝圣寿百千年。”

李成筠惊讶地尖叫道：“八嫂，你不结巴啊！”

云初也是一愣，“是，是啊！我，不，不，结，结巴，了。”然而，一激动，她竟又结巴得厉害了。

李成筠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八嫂，你别难过。也许你多练练读诗就好了。”

云初看着他悲悯的神情，一把扯开他的手，“也，也许，吧。”

李成训看着他们如此活泼，对李成筠说道：“回去把战国策抄十遍给我。”又看了看云初。

云初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你，要，是，是，罚，我，我就，就………………”

“女诫十遍。”

“啊！”云初气呼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