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们曾经的目标
龙雅口中说的毛病,指的是她总洗头不擦头的习惯。竹内行歌的头发不少,又黑又亮还很长,小时候不知引来多少金发小女孩儿的羡慕嫉妒。而她也喜欢打理自己的头发,天天洗头勤快得不需要理由。只是,行歌天天洗头不错,却从来不擦头发,更别提用风筒了。所以,在竹内行歌房间里永远找不到的物品之一就是风筒。
小的时候伦子会帮她擦头发,但不是每次伦子都在她身边的,所以很多时候,行歌都披着一头湿发入睡,第二天头发干了,被打湿得枕头干了,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开始了又一天的生活。即便伦子多次教育如此做的后果诸如偏头痛中风等等也无果。
要说行歌为什么会这样。只有一个原因,纯粹是她嫌麻烦。而且嫌弃之深令整个越前家都为之侧目。
后来,督促她擦干头发的人从伦子变成了越前龙雅。行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洗完澡出来,如果正巧被龙雅看到了,这人就一定会说一堆“又不擦头发”“会头痛的啊”“后果很严重的”之类的话。活脱脱像一个老妈子。再后来,龙雅走了,行歌一个人住了,她便乐乐呵呵地再也不受管束了。
而此刻,她虽然被遮住了视线,却是增添了感官的敏感度。龙雅的手,隔着浴巾,轻柔帮她擦拭着头发。
不同的时间,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
擦了大概有五到十分钟,期间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交流。空间显得静谧如斯。差不多后,龙雅把浴巾拿出去搭起来,才返回来。行歌没事做就翻了几下那个涂鸦本,正好翻到一页,夹着单独一张纸,她打开来,上面画着龙马蹲在被剃了毛的小白旁边哭,而她在一旁拿着剪刀,神似一只女魔头。
行歌:“……”
龙雅走过来,正巧看到这一页,轻笑出声。
行歌淡定帝合上本子,问:“这张我似乎没有见过。”
龙雅,“嗯,后来夹进去的。”
她看他淡定非常,脸不红心不跳,于是也告诉自己,不就是女魔头吗,不算什么,于是也很镇静地点点头,“哦。”
她房间里有个大大的书架,上面摆的都是她的书,这个涂鸦本就在第二层放着。行歌走过去把本子放好,看到上面放的台历还停留在上个月,于是将它翻过一页。
一串动作完成后,她才走回去坐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刚才。”
“哦,最近忙什么呢?”
“秘密~”
行歌看看他,深吸口气,再呼出,硬是按住了揍他一顿的冲动。要知道,这种故作神秘漫不经心的笑容真的很欠扁啊有木有。
龙雅在一旁笑得很自然,很温柔。
真的是很温柔,温柔到眼神都快滴水了。
行歌看了他一眼,没反应。
再看一眼,还是没反应。
再看一眼,仍然没反应。
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会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龙雅点头,“恩,是啊。”
卧槽!有话你不会直接说啊!一直盯着别人看什么看!
行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到,龙雅却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停了有十几秒才说:“心情不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她怔住,继而眼神复杂地朝他望去。
这人会读心术吗?怎么她想什么都知道。
“我不会读心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僵一僵后,她一字一句问:“有多明显?”
“就差不贴一张纸写着‘本人心情不好,请绕道而行’。”龙雅耸肩,“所以,为什么心情不好。”
行歌瞥嘴,对对方所说表示不屑,“不为什么。”
“那我来猜咯~”
翻个白眼,“随你便。”
“因为手冢国光。”龙雅肯定道。
竟是被他猜中了,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那场比赛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那一天再深的印象都被时间削弱了。然而,削弱归削弱,对于竹内行歌的影响却是还在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意,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些什么。
只是很多时候,她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或白日里无所事事时,或晚上难以入睡时,都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一天,想起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
比赛结束后第二天,迹部来医院看她。和往常一样,似乎也没有因为一场比赛的胜利而有所改变――即便他打败的,是手冢国光。其实行歌知道,比赛那天,迹部也动容了。也许他最初的目的是胜利没错,但在对手负伤却坚持到抢七的情况下,不是石头做的心,都会动容。大概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换做是我,我会如何做?
有多少人能够像手冢国光一样,为了学校赌上未来。
迹部景吾,你会这么做吗?
行歌很想这么问他,但终究没有。她不认为对方的心情复杂程度比自己好多少,她也不认为对方就真的只是一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即便他的手段(持久战)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所以,她并没有与迹部谈起那场比赛。
迹部来到病房后,将带来的水果放下,又为她削了一个苹果。之后的一个下午,两人便进行着平淡无奇的对话,真是平淡到极点。
行歌在迹部走后还做了下回想作结,发现自己只记得迹部最后说了句“好好养伤”,然后…没了==
这该是多无聊的对话才让她毫无印象啊。
迹部的心思是很复杂没错,她的也是。相比迹部,她更加在意的是手冢国光。龙雅说她心情不好,但其实不是不好,只是很复杂,复杂中,有震惊,有不解,有质疑,有茫然,等等等等。她想也许是南次郎看出了什么菜特意将她接回家中,让她散心。但这只是猜测。也就只有越前龙雅,会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行歌无奈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想到什么说什么,又乱又没有条理。不过龙雅也不在意,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末了,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摸上去柔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