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省亲
文久二年,十一月。
千叶佐那子指导完女子部的剑术练习后,换了一套和服,静静的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扫着扫着,她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心思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美人,照你这么扫下去,那块地都要被你扫出一个坑啦。”
戏谑的声音惊醒了神游的千叶佐那子,她眨眨眼,惊喜的看向来人,熟悉的改良和服,熟悉的白色帷帽,以及熟悉的那张笑脸。
“岚――”千叶佐那子一把丢掉扫帚,快步过来一把抱住叶歆岚,“岚,你终于回来了!”
叶歆岚也不由得柔和了笑脸,回抱着千叶美女,嘴里还忍不住口花花,“这么想我干脆嫁给我得了。”
千叶佐那子笑着捶了下叶歆岚的肩膀,“去你的,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就说些没脸没皮的话。”
“啊――好痛好痛啊,肩膀都碎了,你可得负责啊~!”叶歆岚一手捂住肩膀,可怜兮兮的说。
看着叶歆岚又开始耍宝,千叶佐那子无奈的拉了拉她的胳膊,“好了啦,晚了一年回来不说,还尽欺负我。”
叶歆岚听了这话,整了整神色,坐到木廊上,歉意的说:“抱歉呐,去年本想回来和你一起过新年的,但是……临时有事,所以这个时候才回来。”
千叶佐那子敏感的觉得这个“有事”不简单,不由得担忧的说:“岚,是什么事,竟然耗时这么长?”
“……”叶歆岚沉默了会,才轻声道:“天皇病重。”
“……!!”千叶佐那子捂住嘴,明白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但是出于对叶歆岚的关心,不得不接着道:“你……你怎么会卷进去?”
叶歆岚苦笑了下,她哪里想卷进去啊,这不是出了意外么!“前年去水户的时候,结识了水户藩主德川庆笃,他最宠爱的妾室病重,是我给治好的……所以……他推荐了我。”
那时,她收拾好行囊打算和世良一起回江户,一队武士却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请去了某个高官的府邸,在那里见到了牧野忠恭,当代的京都所司代。
京都所司代是幕府在京都的代表,负责幕府与朝廷的交涉,向朝廷传递幕府的指示;同时亦监察朝廷、公家贵族和关西地区各大名的举措,并将各地大名送呈天皇的公文先送交幕府审查。
也是从牧野忠恭那里,她得知自己被德川庆笃推荐给下一代将军的继承人,自己的胞弟德川庆喜,请她去为病重的天皇看病。
不仅仅是她,全国有名气的医生都被请到京都了。
为了避免医生中出现刺客,所有的医生都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排查,和严密的监视。每次问诊,都有三个不同地区的医生一同诊治,药方不同,都要被盘问。
按照叶歆岚的脾气,早就撂担子不干了。可是她不能连累的千叶佐那子,在盘查的时候,千叶佐那子的信件被搜查出来了,既然证实了她和千叶道场有关系,她就等于被捏住了弱点。
叶歆岚明白,自己如果想安然的生活下去,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出风头,即使她已经知道天皇得了什么病,可以用哪几种方法治疗,开哪几种药方能够得到怎样的效果。可是她都不能说!说了就会引人注目,说不定她还真的就得一辈子留在这里给这些达官贵人看病了!
特别是现在日子不太平,幕府和天皇的关系日益紧张,她是德川家推荐来的,在立场上就有些尴尬,虽然她相信德川家是真的想要这个天皇活下去,这个傀儡他们用得很好。
所以,收集医生们开的药方时,叶歆岚恨不得就开个四君子汤算了。谁也不能说人参,茯苓,白术,甘草又危害吧?!
叶歆岚不出风头,却也不能看着天皇的病就这么拖下去,不然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于是只好花心思不着痕迹的提点那些水平不错的医生,但即使这样,也花了半年多时间才调理好天皇的身体。
天皇终于痊愈了!叶歆岚也松了口气啊,终于可以走了,她已经受够了呆在这内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