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于懿的时空（5）

母女俩互相挽着手走到一个路口时,于宋氏突然道：“懿儿，为娘想去侯府看看。”

于懿应道：“好。女儿陪您去。”

侯府朱漆大门紧紧锁着,门缝上交叉贴着残破封条，门板上铜钉因长时间无人擦拭,都锈出了沉沉铜绿。

大门上方写着“忠毅侯府”牌匾已经被摘下,空荡荡门楣上挂着灰白蛛丝，就连这蛛网都带着残破，仿佛是被这府邸颓败之气沾染了一般。门楣中央有一块长方深色印记,当是牌匾后方日照少地方。

于宋氏门口仰头望着本来挂牌匾地方,没有流泪,亦没说话,默默地站了许久，轻叹一声后转身离去。于懿亦跟她后面。

回到客栈于宋氏显得轻松不少,和几个女儿互叙别情，偶尔还会笑吟吟。侯府门口仰望门楣时候，她已经下了决心，忘记过去身份地位，忘记曾经富贵荣光，她只要记得自己是这几个女儿母亲。

看着如此努力大女儿，于懿以自己努力赚来银两，为她和几个妹妹赎身，她作为母亲，又怎能将自己与另几个女儿将来全都依赖大女儿身上？

吃过晚饭，母女几个分了三个房间各自歇下。为了便于照顾，于宋氏和小于婷、于悦一间，于婉、于蕙是同一个秦姨娘生，住一起，于懿则和于馨一间。

于懿自从昨日陈尚书府遇见白姨娘之后，心中一直像是梗着一根刺，如今母亲与妹妹们都被赎出了，她打算深夜去陈府内探探究竟，洗漱过后就催着于馨早些歇息，好等她睡熟之后自己才能再悄悄出去。

于懿和于馨同睡一张床，让她睡内侧好方便自己来去。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于懿见于馨一直没有翻身，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慢慢撑起身，准备下床。谁知于馨见她起身，问道：“懿姐姐，你也没睡着么？”

于懿只得道：“我起来倒杯水喝。”

于馨也跟着起来了，“我也渴了。”

两姐妹走到桌旁，于懿倒了杯水递给于馨，却见她并不喝，心中猜到她似有话要对自己说，索性把灯点起来，拉着于馨桌旁坐下，问道：“馨妹，你是不是有话要对姐姐说？”

于馨捏着杯子好一会儿，才细声道：“懿姐姐，你教坊……是不是……是不是……”

于懿见她难以启齿，便猜到她要问什么，就道：“没有。姐姐教坊是弹琴唱曲儿赚银子。”

“那……那些客人会不会要摸……或是亲你……是不是要脱光了衣物？”于馨脸已经涨得血红，头低得一直垂到了胸口。

于懿也不好意思起来，她否认道：“都没有。”

其实教坊里，大多客人都是结伴而来，厅里喝酒听曲儿时候还是比较克制守礼，若是有中意姑娘，也只有到房里渡夜时才会有肌肤之亲。

但教坊毕竟是风月场所，也时有客人喝上了兴头，强劝艺妓喝酒，并借机动手动脚。每逢这种时候，于懿都是借口自己喝酒会发疹子推拒，如果客人还纠缠不清，她就称病离开，宁可惹得客人不高兴，一晚上白唱赚不着银子也不会勉强留下。

即便如此，于懿还是碰到过强行搂抱住她占便宜，后来她就学乖了，化妆穿衣都往丑难看处打扮自己。为此王妈妈没少给于懿脸色看过，给她分成也是少。

于懿觉得奇怪，便问道：“馨妹，你怎会问起这些事？你……”

于馨突然小声哭了起来。

于懿心一沉，拉起于馨问道：“难道你雷府时，有人这样待你了？”

于馨没有回答，只是哭泣，于懿心疼起来，将她紧紧抱住，虽然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很伤人，但似懂非懂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一定要了解清楚才是。于懿等于馨稍许平静下来后问道：“馨妹，是雷大人吗？”

于馨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