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锋芒
更新时间2013-5-2520:18:42字数：2572
水下浮一道暗影，像一蓬凌乱的水藻。
视线缓缓从那张人皮面具上移开，卫ι钌畹赝向湖对面的依兰山。
山下的府邸不知何时浮起了一缕暖光，似与左相府遥相呼应。
这么晚了，还亮什么灯？难道是出事了？
自她心头掠过一丝惊疑。
此际微风习习，除却湖水拍打礁石的轻响，四周万籁俱寂。
落英居里的人来来往往，光围着卫梦言转悠，一时无人顾及此处。
“枇杷，你腿快，去叫箫琰，云筝，我们到落英居看看是怎么回事。”她退后两步，顺手掐了一把女贞树的叶子握在里手。回身再看那水底的黑影，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难不成是……夜闯将军府被发现了？不知怎的，她就联想起了追杀锦娘那批神秘黑衣人。
“枇杷，告诉箫琰，记得留活口！云筝，我们走！云筝！”一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她微觉怪异，想再回头看看，陡闻一阵水响，接着劲风袭来，寒光擦着她耳衅的发丝直入黑夜。
枇杷跑出不远，便“哎哟”一声叫唤，向前扑倒了。
一柄细窄的长剑从身后掠过，削向卫Φ牟本薄
她心头一凉，看向云筝。
云筝这时才如大梦初醒，硬着喉咙咕哝了半天，未及叫出声，便翻了个白眼，晕得不省人事。
“净是些没用的东西！”卫Σ唤暗咒。
“别动，不许叫。”腥风扑鼻，冰冷的剑刃突然压在卫ο讼傅牟弊由希寒光闪动，在深夜里分外刺眼。身后腥味渐浓，还夹着些许潮意。那人刻意压低了嗓音。
卫Σ欢声色地点点头，微垂的目光堪堪看见对方紧锁的袖口，却引得她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一个人？还受了伤？就凭他？
“你是左相府的小姐？”那人借着昏暗的灯火看清了卫Φ拇虬纭
“是。”卫δ默把玩着手里的树叶。
“你手里是什么？”她的镇定令人吃惊，这委实不像一位名媛千金该有的反应。
“树叶。”卫η崆岬赜α艘簧，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伸出两指夹向那柄细水长剑，剑身“嗡”地一阵轻吟，竟被她施以巧力荡开尺许，指间树叶连发，直射那人脸面。
那人吃惊不小，连忙挥剑格挡，却不料那树叶本是虚招，数片暗绿擦着剑身就这样轻飘飘地坠下了，他心中余怒未息，却陡觉手腕一紧，一记刀手切中肘内，竟麻得他手指张开，卫借势反身一撞，劈手夺去了他的兵器。
“你不是卫小姐，你究竟是谁？”他低喝。
“你管我是谁！”寒光再起时，长剑易主，恰恰以相同的姿势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夜闯将军府，又误入左相府，你胆子倒不小，说吧，想怎么死？”卫λ淙痪梦炊武，但架势还是有的，尽管这具身体她用得不怎么习惯，但拿出来唬唬这惊弓之鸟也还绰绰有余，“如果我猜得没错，将军府的人很快就会到，你若不想我将你丢出这院子，最好老老实实说个清楚。你们想去将军府找什么？是不是想找锦娘的遗物？”她微微眯起凤目。
这人不笨，就是太倒霉了，他若往别处上岸，铁定会被夏侯府的“平南骑”追捕至死，他能想到的唯一安全去处就是左相府，只可惜，好不容易凫水游到对岸，却碰到了她这个活祖宗。
那人脸色煞白，显然已不足以用惨字来形容。
“锦娘现在何处？”听着身后的嘈杂与喧闹，卫很快就失去了耐性，她手指一弹，一片树叶贴着那人的脸飞过去，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虚软无力，树叶如利刃破空，划伤了那人灰败的脸，鲜血很快自伤口溢了出来。
“你不说，我自然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你说，想不想试试？”她面色一沉。
“我……”那人目光闪烁，欲说不说，突然咬牙将心一横，纵身往后跃开，险险避开了剑锋。
卫γ婧如冰，手中剩余的树叶激射而出，“噗噗噗”，接连数发，刺入了那人体内。
“扑通！”那人连哼都未哼一声，直直地坠入湖中，溅起半丈高的水花。紧跟着，水中黑影如离弦之箭向湖心游去。
“还想逃？”卫冷笑，手中长剑脱碗，直取那人的背心。
水底冒出一串气泡，接着一股血腥味自湖面逸出，最终了无声息。
她急忙上前，一脚踏进水里，正想着更进一步，陡听落英居方向传来了急促脚步声。
一名小丫鬟隔着丛矮树大声叫唤：“小姐，小姐，老爷他不好了……”
不好了？
卫回头看了看湖心，又扫向地上躺倒的两个丫鬟看了两眼，微一拧眉，收起了被湖水沾湿的脚：“你先去莆园里把我的人都叫来，让他们在此处守着，我去去就来。”
那丫鬟隔着灌木丛看不见湖边的情形，尚有些不明所以，卫θ匆烟嶙湃棺尤乒湖石，朝着落英居的方向匆忙奔去。
穿过拱门，直入书房，门口已围满了人，管家侯白首当其冲，而落英居的大丫鬟青萍也回来了，正在窗下焦急地来回走动。原本清雅淡然的书斋，此时变得有些拥挤，卫Υ臃至鞯娜巳褐屑渥吖，好不容易才到了侯白面前。
“乐大哥来了没？我爹他怎么样？”心有记挂，她此时的焦虑并非作伪。
“Χ，是Χ在外面吗？”屋里传来卫梦言的声音，听起来比平素沉暗一些，但温和如故。
“爹！”卫θ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屋内，正撞上站在书案边净手的乐青。
“卫小姐，在下刚给相爷施了针，尚未及用药，眼下不可移动。”他伸手拦住了她。
“乐大哥，我爹是什么毛病？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卫Φ爰堑枚ㄈ篮里的尸体，心里躁郁得很，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她的焦虑感染了乐青，引得他也是一阵蹙眉。
“相爷这是老毛病，按我的方子吃药就好，卫小姐不用担心。”他说完，看了卫梦言一眼。
卫梦言点了点头，亦道：“都是些小事，熬夜熬出来的毛病。”说着，他捂着胸口，微微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