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赌决输赢
金九龄也算是得了有关绣花大盗的新消息,当即告辞离去。花如令舒了口气:“白姑娘,这王公子……”
“伯父安心,这些事定是与他无关的。”白飞飞出言道,“只是这绣花大盗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是一个满脸胡子,穿着紫红袄子的大汉劫了官道上的镖银,更无声无息潜入平南王府宝库,他们见到他时,他都是在绣花,结果押镖的三十六名镖师和平南王府总管江重威都被绣花针刺成了瞎子。据说,他已经绣了七八十个瞎子。”花如令说的,不过都是金九龄说的,再详细的事情,他却也并不知晓。
花满楼回房时,白飞飞走在他身侧,嘴角浅浅笑意不变。他们二人婚约在身,花如令已然知晓白飞飞便是那江湖中被称作妖女的幽灵宫主。只是他素日里便知江湖传言轻易做不得准,白飞飞对花满楼真心他看在眼中,兼之他心中也早已将白飞飞视作儿媳,什么门第之别、礼教大防,更不想再用来限制他们,便也由着他们成日里处在一处。白飞飞如今是花家未过门的媳妇,自然也不是住在从前的客房里,反倒自作主张住进了花满楼的房间隔壁,依旧是不离片刻的姿态。
只是此刻,花满楼却着实摸不清白飞飞的想法了:“飞飞在笑什么?”
“自然是笑有意思的事情。”
“飞飞是觉得,金捕头方才很是有趣?”花满楼未曾发觉,自己问这话时竟微蹙了眉头。
白飞飞伸出手来,指尖轻轻抚平了花满楼眉心褶皱,笑意却更浓了几分:“花满楼,你莫不是生了醋意?”
花满楼抬起手来讲白飞飞还停在他眉心的指握在掌心,语气微微沉了下来:“飞飞。”
白飞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花满楼,你怎的这般有趣?”
花满楼却是不知道一时之间该笑该怒,白飞飞近些时日在他面前比起往日里更是率性妄为,没了从前的捉摸不定,让他忍不住想更宠溺她几分。
白飞飞笑意未歇,花满楼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中:“飞飞真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那正合我意。”白飞飞倚在他怀中,手心贴上花满楼心口的位置,“我喜欢你为我心乱,花满楼,你的心跳声好急。”
花满楼何尝不知自己心跳如鼓,喜爱的女子就在他怀中,不日就能成为他的妻子相守一生,倾尽此生唯此一人。
思及此,花满楼心中情意涌动,缓缓低下头去。白飞飞正疑惑他突然之间的沉默,微仰起了头,唇瓣相触的那一瞬,白飞飞轻轻一颤。花满楼察觉到,臂上微使了力将她带入怀中,相接的唇未曾分开寸许。
花满楼初始时只是轻轻研磨着白飞飞的唇瓣,那日密室里短暂的轻触他难以忘怀,虽未言明,唇上瞬间的温柔暖意他确是时刻难忘。只是此刻唇间的温暖太过真切,原本的怀恋变了味,他不禁想汲取更多,试探着吮吸起了白飞飞柔嫩唇瓣。
花满楼看不见,白飞飞从未如此刻一般庆幸他看不见,她面上滚烫,全然一副情窦初开的娇弱模样。若被他瞧见了她这副模样……白飞飞万料不到自己此刻竟还能岔开心思,却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耳中是不知属于自己还是他的心跳,眼中是他专注的面容,唇上,是独属于他的气息。白飞飞轻合上眼,放任自己由着他引导自己在这样的亲密里沉沦。
唇齿相交的亲密距离,白飞飞的默许与纵容,花满楼心领神会,将白飞飞揽得更紧,距离更近。他抬起手来手掌扣在白飞飞后脑,由试探到熟悉,花满楼在白飞飞唇舌间攻城略地,强势而不失温柔。
白飞飞被动着承受,每一寸的接触都是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花满楼的情意点点滴滴融在其中,完完整整地传递给她。白飞飞想哭,也想笑,她得到这样一个人,便是两世的福祉。
花满楼松开白飞飞时,空气中仍是挥之不去的暧昧与情意。他在榻上坐下,仍将白飞飞揽在怀中,他从未敢比此刻更能确定地说,怀中的女子是属于他的。花满楼从来知足安乐,享受活着的一切别无所求,只是有了白飞飞,他重新落入凡尘,因为想真真切切地拥入怀中,所以那份渴望越发深沉,他是凡而非仙。
白飞飞顺从地倚在他怀中,面上红晕未消,唇边笑意亦未消退。她把玩着花满楼垂下的发,近乎呢喃着开口:“花满楼,我现在很幸福。”
花满楼轻吻着她的额头:“飞飞,我也是一样的。”
几日后,花满楼与白飞飞便又离开了桃花堡,只是这次他们却是分道而行。他们都去见朋友,只是却各见各的朋友,白飞飞是要去见欧阳情的,她们相交数年,如今她要成亲,即使欧阳情来不了,白飞飞也想亲口告诉她,而花满楼要去见的则是苦瓜大师,听说,那又是一个怪脾气的家伙。
“你是和我大哥学的吗?总结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临近分别,白飞飞的话也不由得多了些,这些时日来他们都不曾分开,如今才知道,习惯竟当真可怕,习惯了一个人在身边,离开时却连自己原来的模样都想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我也是个怪人。”花满楼伸手为白飞飞拢了拢鬓角,“飞飞先走吧,到时候我去接你。”他亦是不舍,只是此刻不得不为了这短暂分离道别。
白飞飞瞪着他,这人,竟抢了自己的话去,明明她也想着让他先走,到时候由她去寻他,却不料,竟被他先说了出来。微微恼意也不过顷刻消散,白飞飞上前伸手抱着花满楼,还有句话,却是他没法抢去的:“花满楼,你要记得记挂我,因为我会记挂着你。”
花满楼笑应道:“好。”只要想到待归来之际,白飞飞便要成为他花满楼的妻,他又怎会舍得有片刻不记挂她?
听着白飞飞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花满楼才转身离开。白飞飞却又次出现在不远处,注视着他远去。缓慢楼万万没料到,白飞飞竟是足下踏着脚步走远,然后纵起轻功回转身来,只是不想由他成为那个停在原地的人。
静静看了许久,白飞飞才收回目光。素怀由远及近逐渐走来:“宫主。”
“有结果了?”
“王公子让属下转告宫主,此事他自会解决。”素怀为难了片刻,终究直言转述,“王公子还说,绝对不会连累到宫主的亲事。”
“真是……”白飞飞轻叹着摇了摇头,不自觉地又向花满楼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对素怀说着,“走吧。”
花满楼在苦瓜大师处见到了黄山古松居士以及武当木道人,因为人来得对又正逢脾气古怪的苦瓜大师心情好,便给了几位访客品尝苦瓜大师亲自下厨的素斋的机会。
素菜的香气阵阵飘出,掀帘而入时众人却不由怔住,竟已经有个不速之客在桌旁大快朵颐。苦瓜大师有着怪癖,凡是有资格吃他素斋的人,必得沐浴熏香,可眼前这人,不但身上全是泥,更是浑身的汗臭气,更令人诧异的是,苦瓜大师竟然没赶他走,反而还在替他夹菜。
木道人与古松居士一言一语,调侃着苦瓜大师待人偏心,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遇上这人,谁都没法子。而花满楼的话,或许是最公道的了:“遇见了这个人,只怕连菩萨都没法子。”
在怪人的地方遇见的更怪的人,这个人,自然只能是陆小凤。
“花满楼,怎么只你一人来?”陆小凤已吃得碟子底朝天,终于露出了几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