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欧阳澜见陆澈换了衣服，拿着炒铲就拦了过去：“干嘛去呀都要吃晚饭了。”陆澈捂鼻子避着她，她这才想到自己身上有味道，速度飞快的跑去关了火，脱掉围裙跑进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出来时正好拦住陆澈要开门的动作。
“姑娘你听话好不好。上回，就上回我不过临时去应酬一下说过会回来给你做晚饭，你呢？一声不吭跑掉，电话关机。我足足找了大半个特拉维夫啊，就差没去大使馆求助了。我心脏脆弱，姑娘你可怜可怜我，出去行，给我报备个去处成么？”欧阳澜呈大字型的贴在门上，一脸要英勇就义的表情。
“和你没关系，就算我真的出事，被通知到的人也一定不是你。”陆澈想拉开她，但奈何力气比不上。可她这冷漠的语气杀伤力十足，欧阳澜感觉心里抽了一下，可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就得对你负责。”“不用你负责，你也负不起责。欧阳澜我们之间能保持点陌生人的距离么，你帮我办签证我谢谢你，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明说，其他的事，恕我实在不能把你当成好朋友那样去对待。”
这简直都，狼心狗肺了都。欧阳澜也觉得她说的是大实话，两人之间就是这么个半生不熟偶尔自己还遭仇视的状态，但这总得有个前因才有这后果吧，自己就真的那么招人厌？“成，你今天把话说透，你为什么一直那么讨厌我啊？把这原因讲清楚了，行，你爱去哪去哪我绝不管你。”
陆澈沉默了一会，把手机拿出来开始翻。她存着欧阳澜和张家睿那张照片，就是为了有一天欧阳澜胡搅蛮缠的时候来让她看清事实的。欧阳澜盯着她手机里的照片瞅了半天，一脸不懂：“这啥啊？你拍我和张家睿做什么？”“有必要装么？我又没要找你算账的意思。他和他的众多情人照片，我就存底了这一张，就是为了有一天让你看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欧阳澜脑子像被猪撞了一下，猛然清醒了。这张照片上，她呈小女人状被张家睿半抱着，如果就这么单看，确实是像在约会的十分亲密的情侣。但是！不是啊！“那天两家公司合作的人一起吃饭喝酒，我喝得挺多，出来时不小心绊了一下，张家睿正好在我旁边就扶住我了。你信吗？你看见旁边还有好多人了吗？”欧阳澜这话说得轻，陆澈对她的笑也很轻蔑。
这就是打死也不会信了。欧阳澜舔舔嘴唇也嘿了一声：“你心里一直希望这是事实，所以我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可是陆澈，你想听一个我和他之间绝对不可能的理由吗？”陆澈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有点意识到什么，刚想说不，就听见欧阳澜突然凑近她轻声说：“我喜欢女人，一直都只喜欢女人。”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得异常，目光交缠着――仿佛未来的科技，从目光中读取对方的脑信息。陆澈突然有点害怕的后退，摇头轻声呢喃着：“不…”“是！就是这样。我为什么腆着脸一直缠在你身边，为什么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为什么能用几乎不要脸的态度去讨好你，为什么国内安逸的日子不过跑来以色列跟一帮鬼子置气！我又不是M！我又没有受虐倾向！你就稍微往我喜欢你那边想想不可以吗？是啊，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你了陆澈。即使你始终冷着一张对我，甚至有时候把我当仇人，即使你有了孩子，即使你心里边还藏着一个人。”
越说越轻的声音，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往下掉。但很快抹掉了眼泪，先陆澈一步打开门：“对不起我这几天被那帮鬼子气糊涂了，我知道你不会回应我，但我不后悔说出来。”说完就走了。成年人，思想、感情都已经成熟，要什么，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的事。陆澈把两人相识相处的过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能摇头叹自己傻，或者说是被自己的主观情绪遮住了眼睛，一点也不想把欧阳澜纳入自己的目光中。
林清被欧阳澜叫出来时刚和日本某老牌纪录片频道的负责人会谈完，他们想拍一个关于异国人在以色列的纪录片，其中有两集的篇幅是讲华人，所以想得到中国驻以使馆的支持，有些细节性的问题他们也算是来提前商议，有些争议能避免则提前避免。
这家餐厅的室外部分是食客们最喜欢的，一般订位都想订外面的位子。林清在那找着欧阳澜时，她正在发呆，连着叫了她几声这才回神。两人点了吃的，林清是真饿了，吃了几口才发现欧阳澜还在发呆，不由得喂了一声：“你怎么了？一副失恋的表情。”欧阳澜听了这话不由得苦笑，端起酒杯往林清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你好gay姐，我是你的gay妹。”
林清强忍着才没失态的把食物呛出来，表情丰富且复杂的看了欧阳澜一会：“你说真的啊？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过。”说完又想到什么，微张着嘴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澜，欧阳澜没等她把话说出来就点头了：“是的，在土耳其认识你的时候确实对你动过心思，但后来一想你那么高大上的节奏咱跟不上，做朋友挺好。你别误会啊，我没爱上过你，只是当时我那么狼狈，你出现在我面前帮我时那简直就是仙女下凡，人在点背时最容易被感动了，我当时确实被你感动了。现在嘛，完全把你当很好很好的朋友。”
被欧阳澜说得想笑，林清拿着酒杯和她碰了一下：“OK，好朋友，那跟姐姐说说现在这是怎么了？真爱上了？然后那姑娘没看上你？”“唉…一言难尽，我鬼迷心窍了。这说来说去还都怪你。”欧阳澜脸皱得都能挤出苦水了，可她一句话，林清只略一想就明白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她一会：“你爱上陆澈了？”
“阿呀…真的不能跟太聪明的人说话。”欧阳澜说完莫名的有点羞涩，避开林清探询的目光，见她还盯着不放，于是反击了：“那天你和许姑娘亲得过瘾么？”果然，林清瞬间脸红了。
两人竟然就此打住，专心专意吃饭，快吃完时欧阳澜没林清端得住，先说话了：“我问句话你别生气，那许姑娘，是不是陆澈的前任啊…”林清没想到欧阳澜对女人之间的情感这么敏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停顿了好一会才摇头，低声道：“陆澈是许逸的姐姐，表姐。”
欧阳澜一时有点尴尬，人家是姐妹自己给想成什么了…
“那我继续问成么，你们，真的是...”话没完，林清就微笑着点头：“是啊，许逸是我喜欢的人，嗯…想和她成个家，一辈子在一起。我已经和周宗明分手了，前两天的事。”落落大方，语气则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在不自觉的维护她和许逸之间的关系。欧阳澜感概的点头：“我得祝福你们，我、真诚的希望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欧阳澜这会已然忘了自己的忧愁，真心替林清高兴，虽然这会快被林清的眼神杀死了，还是乐得哈哈的：“有什么不对吗？就是要早生贵子嘛！G？看你这么害羞，几垒了？不会还停在一垒阶段吧…姑娘你要雄起啊！我挺你！”两人仗着这不会有懂中文，玩笑开得有点放肆，但音量还是控制得挺低。林清觉得，听欧阳澜用这种低低的声音和她开这种玩笑，反而让她心里有些躁动不安，一时极想许逸。
过了会林清反应过来了：“怎么让你成功转移话题了，说你的事呢，和陆澈到底怎么回事？”欧阳澜唉的一声把两人的事从开始一直说到现在，最后一摊手：“她一直以为我是她前夫的情人，难怪从始至终对我没个好脸色。她情感是很感性的那一类，我倒不担心她能不能接受女人这个问题，我想只要对她好，她能接受那份感情的话，是不会去在乎男女的。虽然感情的事都说别人只会越掺和越乱，但是林清我想从你这得到个肯定的说法，你觉得我和她有戏么？”
这个事…林清有点为难的低敛着眼睑，手晃荡着手里的酒杯，这个事往左说是她有私心，往右说还是她有私心，最终为难的对欧阳光澜笑笑：“对不起我不能回答，但是澜，你前一句话说得很好。我想感情这回事，无外乎两种：一种是一根筋的像中邪了一般不管对方成什么渣渣都不计回报的爱，第二种就是长年接受一个人的好，有心的人自然有一天会懂那就是爱。何况你这么优秀。”
“你这是纯粹的安慰啊亲！不过，我心里好受多了，嘿嘿，大不了最后握握手做朋友嘛对吧。我这些年情感上还真没受过挫，追我的我追的都是顺风顺水，像是都学会了矜持理性，在一起时怎么黏糊都成，要分开时也能潇洒的祝福。有时候，我都怀疑那是不是爱情。我觉得，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坚持过的爱才有意义对吧。”欧阳澜说着笑着，眼睛里突然有些粼光，林清看得感概，刚想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欧阳澜却摇头：“没事，我不觉得丢人。”
两人一顿饭吃了很久，准备要离开时林清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条信息：吃饭了吗？号码是隐藏的，这反倒能让人一下明白是谁。嘴角藏不住的笑让欧阳澜嫉妒，一把抢过她手机迅速看了一眼：“什么嘛，这么不浪漫。就一句吃饭了吗，怎么都不多说点肉麻的，害我还当回抢匪…”面对欧阳澜的打趣，林清笑而不语。这一句就够了，因为知道她此时也正在想自己。
开车把欧阳澜送回去时还在受她打趣，说头一回坐贴有大使馆标志的车好拉风啊，闯红灯警察也会罚…林清知道她心里并不好过，也由她说去。送欧阳澜到楼下，想了一下还是没上去，说实话，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澈。车子往回开，手机突然响了，一看竟是宋伯伯打来的，接起听了一会，神色有点沉重的嗯了一声。这时候宋伯伯说聊点私事？突然想到了周宗明。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