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一百五十八)是孽还是缘?
第373章(一百五十八)是孽还是缘? 所谓的曦族高手尽出以捉拿族内叛逃重犯,不过是为了避免魔族瞧出端倪,伺机作乱而抛出的迷雾弹罢了,而巫族与盘古氏族虽然貌合神离,却依旧是魔族最大的制约。
在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特殊时期,帝江的生死便显得至关重要起来,因为一旦两族势力失衡,那么无论最后谁是赢家,得利的都将是魔族无疑。
其实彻底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然而他终是下不了手,明明知道她定然恨死了他,可是当她似笑非笑的问他是否后悔时,他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抽痛了一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或许这便是命运轮转的可怕之处,即便你洞彻天机,也终只能看着它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九瓜木满面寂然,不动如山的盘坐在祭坛之上,体内纷乱四溢的气息终于渐渐归于沉寂,许久,他才似幽幽的一叹。
万事皆有因果,真不知他当初一时的心软,究竟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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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却之阵内,力气尽失的羲和如一片凋谢的花瓣,飘零零坠落虚空,素白的衣摆裙裾飞扬,映衬着乌蒙蒙的天空,竟平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来。
太一施法召回东皇钟,血迹斑斑的小脸素白如缟,眼见着羲和全无防备的自高空跌落,当下小脸便又白了三分,急急化出真身前去扑救,直到将她稳稳接在自己背上,他才略微松了口气。
才将落到地面,太一忙又化成人形,伸手覆在羲和的眉心处,探查出她依旧神魂俱在,方才终于放下心来,可这一放松他便顿觉浑身酸痛无比,竟是连抬起一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力无比。
心知定是自己刚刚强行驱动了本命法宝才引起了反噬,自己修为尚浅,且又是刚刚进阶,根基不稳,贸然动用本命法宝的后果自然是惨重的,太一并不后悔自己刚刚的鲁莽行为,只是如今自己和羲和皆受重创,如果帝江等人乘机发难,只怕他俩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是真的甘心赴死,只是已然尽力,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正当太一已经开始认命之时,头顶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咯嘣嘣的脆响声,这声音初时犹如碎裂的瓦罐,清脆至极,继而却逐渐加重,越见沉闷,到最后竟如天塌地陷般轰隆隆的一阵巨响。
此时的太一已经无力再支撑结界,只能本能的将昏迷的羲和护在怀中,他知道这声音应是有人从外面施法破阵,只是经历了羲和的变故,他实在不敢肯定来者到底是敌是友,索性只能两眼一闭,听天由命。
一道疾风扫过,太一紧蹙的眉心暮然松开,即使不必睁开眼,他也能察觉得到,来者正是他的哥哥昊天。
“皇儿,你没事吧?”
昊天疾步行至太一身前,探手便按住太一的手腕,见他只是虚耗太甚,力竭而已,转而才握住羲和无力垂落的皓腕,确定两人都无性命之忧后,昊天略显阴鸷的丹凤眼才终于有所回暖。
和羲和当初猜想的差不多,昊天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将自己平白置身于危险之中的,当日他携太一离开盘古氏族,并按照祭师的指示寻找命定之人,本来就是顺水推舟的将计就计而已。
至于怎么会遇见羲和,确实也是个意外,不过后来昊天执意将羲和带在身边便没有那么简单了,原本是机关算尽,却终是棋差一招,险些便送了命,只是若没有羲和,他们或许也不会如此轻易就着了帝江的道,说到底冥冥中自有天定,所谓人算,到底是不如天算的。
昊天被太一送出失却之阵后,立时便发出号令,集齐了事前安排好的一众手下后,扭过头来便开始破阵,无奈失却之阵毕竟是太古时期神族遗留下来的阵法,自然是玄妙无比的,为此昊天也着实耗费了一番心血。
若非羲和重创了帝江,使得阵法不稳,他想破阵怕是还要再耗上些时日才行,如今阵眼失守,昊天自是不失时机的长驱而入,只可惜帝江等人狡诡得很,眨眼间便统统失去了踪影,不过好在羲和与太一都没事,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哥,都说了不许再喊我皇儿的。”
太一眯着眼眸有气无力的轻声抱怨着,可是还不等他唇畔的笑靥荡漾开来,已然头一歪,昏死过去了。
“将而公子带上,回族里。”
知道太一只是力竭所致昏迷,昊天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帝江等人已然离开,他也只能先带着太一回族里养伤,而跟帝江之间的账他倒可以日后慢慢算。
紧跟在昊天身后的四个护卫,皆是白衣白帽白鞋白幕离,便是唯一漏在外面的双眼,也是银白色的瞳仁,乍一看来,很是有些诡异骇人。
他们是只效忠于昊天一个人的雪卫,自幼便要立下血誓,千挑万选,永不背离。
听到昊天的命令,为首的雪卫立时上前抱起昏迷不醒的太一,而待另一个欲上前抱起羲和时,却被昊天抬手挡下,见到昊天竟亲自俯身抱起羲和时,四人只是稍稍愣了一下,转而便一声不响的默默低下了头。
主人看似言笑晏晏,很是好脾气的模样,其实平日里却最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尤其是现在他明显心情极差,除非嫌命太长,否则谁愿意找死的触主人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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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来去匆匆,自是兵荒马乱的满地狼藉,没人会注意到在那虚无缥缈的半空中,尚有一抹淡极了的人影。
管默言怔怔愣神,待到她终于回味过来时,脸颊上早已是濡湿一片,她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然落了泪,只是心疼得已然麻木,仿佛一地死灰。
彼时,她只觉得自己就好似被一口吹散了的蒲公英,扑簌簌得散的漫天都是,沸沸扬扬得支离破碎。
原来竟是这样,她突然有些想笑,无奈的是扯了半天嘴角,却只挤出一丝难看至极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