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宋初想了想,其实也不尽然,“只有他做什么都会服从我。”
男女天生的差距让大多男性在性.事上不甘屈于人下,受人把控。
季明青就没有这种坚持。
她讲这话时,一头黑亮的长卷发半拢在身前,垂至腰侧,颈部冷白的肤质下是条条清晰可见的青紫细线,手腕骨骺凸突,瘦,又羸,很轻易让人幻觉她的纤弱与易摧。
室内温度适宜,林烨两肘撑在地毯上,微仰起下巴看她,不作声,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但他此刻确实好如宋初讲的,觉得她弱,听她这些话,有种家养的小猫说我在别人眼里是老虎的感觉。
猫是这样的,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猫,总以为自己是猛兽,希望别人顺服它。
但事实上,哪怕真正的老虎也会有人觉得它是猫,很主观的视角,所以宋初是猫或者是老虎,其实都不影响她在大多数人眼里是堪怜的形象。
被冠上“以色侍人”的标签,林烨心里没有特别的喜恶,起码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一点,宋初坐回沙发,观察了一会儿他的反应,然后没趣地看向穹顶,“你今天情绪也太平静了。”
“……”
这遗憾的语气,林烨笑也不是,气也不是,“那我再给你表演个发火?”
他坐直了,目光灼灼,像是真打算这么干。
“哥哥。”宋初还是盯着穹顶,灯光璨亮,她眨了眨酸涩的眼,“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那么做。”
她今天倾诉欲跟开了槽的水池似的,林烨有点受宠若惊,但没有送上门还不要的,他靠近了些,宋初躺在沙发上,他便靠着沙发座,“来来来,你说,我听着。”
“我拿了她的铭牌,她也许会退游。”
林烨瞥她,“然后蔡佑白就上去了,有什么区别?”
“助力他让全员同阶的想法啊。”宋初翻了身,胳膊虚虚环上沙发下人的颈部。
微凉的气息一靠近,林烨的头皮连带着后背都开始发麻,猛地转身,“宋初,说话就说话,别碰我。”
经验使然,他对宋初每次突然的主动都有点怕。
摸到她右手手腕,没找到那条丑手环,林烨又觉得有点尴尬,自己摸了摸鼻子,他反应快,虽然立马就松开了她,但他的目光还揣着惊疑不定。
“你下午是不是被灌什么东西了?”这么反常。
“没有。”宋初顿了一下,手穿过他的脖颈取下了他身前的铭牌,不算很硬的材质,很用力掰的话应该能掰断,她思索道,“蔡佑白的铭牌不在自己手上,他不介意自己有没有身份,相当于是表明诚意吗?这样大家就不会怀疑他提出的建议有什么私人目的了。”
“……”
衣料间摩梭的声音过后,是沙发上传来的悉索动静。
她捏着铭牌,身子整个退开的时候,林烨是真的想给她表演一下发火,还想抽自己一巴掌,老是被她无意识弄得一上一下。
因此再开口,他语气生硬了不少,“怎么不掰你自己的?”
宋初微微睁大了眼,“万一真的掰断了怎么办,一等铭牌总是有用的。”
董柔不就因为掰了蔡佑白的才被她抢到自己的吗。
林烨再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就对上了她澈然又质惑的眼神,像是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她还真拿自己当老虎了,轻轻松松一掰就断是吧。
这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林烨改为半跪,手从她胳膊缝往后探到后背,沙发是皮质,有滑感,宋初就这么滑进他怀里,林烨的气是消了,宋初的脸却冷了。
“就抱会,宋初,分析那么多没用,你们想做的太不实际,人心难测。”
宋初讲正事的热情被他打断,“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就这样闲着等待一切结束?”
“没有威胁了,闲着不好吗?”
宋初沉默,看他的眼神久违的凉。
室内沉寂下来,外窗还有雨敲打的细声,林烨的手很克制,抱了她大概十几秒就松开,然后揉了揉额心,眉眼间的躁气平复了几分,“不是否定你,只是既然蔡佑白他愿意去做,我的意思是你看着他做就行了,让他去当那个大好人,别掺和了。”
从他无奈又深沉的语气里,宋初领会到了点他真正的意思,“你是想说我们和他不是同样的身份,他能做的,主控未必愿意让我们做,是吗?”
理是这个理,知道她不爱听,林烨还刻意找了个理由,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拆穿。
但说明宋初也蛮了解他的。
手撑在她两侧,林烨盯着她的眼睛,坦白自己真正的想法,“不知道游戏还会进行多久,少管这些事,其实对我们都好。”
“宋初,物极必反的道理你比我懂,处于一个未知的视角,受人掌控,我怕你出事。”
语气是对他而言难得的认真。
窗外天色暗淡,远处的钟塔圆表隐在雨幕里,衡量不出具体的时间,室内加湿器嗡嗡作响,和林烨的话一同在宋初耳朵里喧闹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烨蹲的那条腿都麻了,宋初才轻笑了下,“可我本来就没准备自己做啊,统一控分这种事最擅长的也不是我,我只是偶尔帮帮他,毕竟他被游戏摧残的模样看起来也实在可怜。”
蔡佑白不是个会主动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的寡漠全因为深知自己对游戏规则的疾恶,游戏崇尚一等,他便永远控分不与规则相交,游戏鼓励竞争,他则主动放弃参考资格。
不接受规则,连到最后都希望是由别人来完成这个全员同阶的想法。
不介意大家听完的看法,不在乎大家对他的评价。
但宋初拿了董柔铭牌,却是想逼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上去。
林烨算是有点了解蔡佑白,倘若没有必须理由,他是多说一句话都能意图缩成一个字的木头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