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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韶宁和携着伶舟,如期抵达顾子修府邸。
顾子修早已命管家在门口等候,一见二人来到,便客客气气地将他们迎进门去。
他们跟着管家一路走来,发现顾府规模中等,不算雍容,也不显寒碜,室内装潢也十分质朴素净,很有顾子修的个人风格。
管家领着二人在客厅里落座,立即有小厮奉上茶来,韶宁和一闻,茶也是上好的茶,显出主人礼数周全的待客之道。
然而他紧绷的神经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松懈,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子修官居高位,竟如此殷勤地款待他二人,其中必有缘故。
他左右望了望,不见顾子修人影,于是问那管家:“顾大人何在?”
“我家大人正在里头更衣,请二位在此稍候。”管家恭恭敬敬答了,便带着一众小厮退了出去。
韶宁和心中防备不减,不敢落座,茶更是不敢乱喝,站着目送管家离去之后,一转头,发现伶舟手中那杯茶,早已一半下肚。
他赶紧走过去低声道:“伶舟,你怎么就喝上了?”
“这茶……不是用来喝的么?”伶舟一脸无辜地抬头看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韶宁和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伶舟噗嗤一笑:“这茶我喝过了,没有毒,你也放心喝吧。”
“我不是指下毒,我的意思是……”他话未说完,伶舟又是一大口下去,杯子里只剩下了茶叶渣。
韶宁和无奈地看着他,“你这是品茶呢,还是驴饮啊?”
“走了这么多路,我口渴。”伶舟据实以答,噎得韶宁和无话可说。
伶舟放下自己的茶杯,目光又瞄向他的那杯:“少爷,你不喝么?”
“不喝。”
“那让给我吧,别浪费了。”伶舟说着,已经将手伸向了他的那杯。
“……”
韶宁和来赴这一趟鸿门宴,原还想揣摩着顾子修的态度,走一步算一步。但如今,看着伶舟一瞬间两杯茶已经下肚,他无奈地想,喝都喝了,吃人嘴短这一项,怕是躲不过了。
伶舟一口气喝完两杯茶,又开始无聊,嘴里咕哝着“顾大人怎么还不来”,便起身在客厅里四处溜达张望。
韶宁和不放心地叮嘱道:“伶舟,这里的东西你看看可以,但是千万别乱碰啊,万一碰坏了,咱们可赔不起。”
“知道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么。”伶舟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可不就是个孩子心性么。韶宁和在心里默叹。
却见伶舟溜达到西墙之前,在一排挂画下停了脚步,仰头欣赏那一幅幅水墨山水图,神情说不出的专注。
韶宁和难得见他安静下来,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很快也被吸引了目光--顾府收藏的这几幅画,就算是韶宁和这样的外行人看来,也算是画中上品了。
他慢慢踱到伶舟身侧,指着其中一幅画道:“伶舟,你瞧瞧这一幅,画风跟你的略有些神似呢。”
伶舟抬头瞥了一眼,神色淡淡道:“是么?”
韶宁和却对那副画上了心,站在画前仔仔细细看了片刻,说道:“我虽对绘画钻研不深,但这幅画,却是我认为在这所有画中最好的一幅,我猜想,这必是出自名家之手。伶舟,你的画风虽与它略有些神似,但终究还是欠缺了一些火候,不如它这般磅礴大气、自然流畅。不过你也别灰心,我相信以你的才能,再多磨练几年,必定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那还真是谢谢你抬举了。”伶舟不咸不淡地笑。
忽听身后有人推门进来,笑道:“韶议郎好眼力,一眼就辨出了我这些收藏中的上品。”
韶宁和回身,见是顾子修来到,忙躬身作揖:“顾大人见笑了。”
顾子修摆手道:“哪里是见笑,看来韶议郎也是爱画之人,能遇上兴趣相投者,这是好事啊。”
韶宁和汗颜:“下官对绘画钻研不精,不敢在顾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下官有些好奇,这墙上挂的几幅画,皆有落款,唯独这一幅没有,这是为何?”
顾子修笑了笑:“因为有落款的都是朋友收藏所赠,唯独这一幅……却是我厚着脸皮讨来的。”
“讨?跟谁讨?”
“丞相大人。”
韶宁和一怔:“这幅画,原是丞相府中收藏的珍品么?”
顾子修摆手笑道:“韶议郎误会了,此画是丞相大人亲笔所绘,我在一旁有幸目睹了全过程,甚为叹服,是以厚颜向丞相索求珍藏。”
韶宁和听得目瞪口呆:“不是说,丞相大人的字画,千金难求么?”
“的确是千金难求,因为丞相大人从不卖画。但若是遇上真正爱画之人,丞相大人也是愿意慷慨相赠的,只是为了低调起见,不添落款,以免惹人非议。”
韶宁和将“丞相大人亲笔所绘”这几个字消化了半晌,神色复杂地转头看了看伶舟,眼中透出一丝费解,还有更多意味不明的情绪。
然而伶舟始终保持一脸淡然的模样,仿佛此图是谁所绘,他丝毫不关心。
就在韶宁和看向伶舟的同时,顾子修也在暗中观察伶舟,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问道:“这位小兄弟,叫伶舟是吧?”
伶舟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