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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不缺师父(7)

第27章不缺师父(7)

薛能这才有点明白过来了,谦让两句,笑容满面的把宣旨官让到偏厅待茶。宣旨官有心结交这位新进的阳武侯,和得了皇帝陛下青目的阳武侯世子,微笑说了不少恭维话语,用词典雅,宛转含蓄,让人听了心里很舒服。  喝了杯茶,愉悦舒畅的叙了通话,宣旨官才起身笑道:“下官还要回部覆命,竟要先告辞了。”薛能父子也知道他公务在身,不好多留,殷勤周到的亲自送到大门。

送走宣旨官,薛能大笑拍拍薛护的肩,“怪不得你昨天怪模怪样的,回家不久便躲回房了!儿子,你打小如此,但凡做了好事,便要躲起来,怕被爹爹夸!”

薛护红着脸低下头,被父亲说的很不好意思。

阳武侯府有了新侯爷、新世子的讯息,京城勋戚们很快尽人皆知。得知详情之后,纷纷感概薛能会养儿子。瞅瞅,这儿子养的多值啊,儿子宫中立功,老子得了个世袭阳武侯,得了座富丽堂皇的府邸,福禄田、永业田、一等侯爵的俸禄,样样羡慕死人。

贵妇们则是关注薛能的家事,“除世子之外,只有一名小女儿?子嗣未免单薄了些。阳武侯夫人是继室,不是世子的亲娘?可怜的世子。”

对于即将踏入贵妇圈的阳武侯夫人,有人好奇,有人羡慕,更多的则是鄙夷。“薛侯爷原本只是一普通富户,便是嫡妻,能娶着什么好的?继室,就甭提了。”

对于阳武侯夫人的品貌、才能,贵妇们并没抱什么希望。不过,阳武侯府的富贵、雅致,她们深有体会。老阳武侯和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每年会在桃花盛开之时大宴宾客。灿若云霞的桃林,满园的美景,精致讲究的饮宴,让人流连忘返。

“哎,你说明年桃花绽放之时,咱们是不是又能到阳武侯府饱饱眼福了?”“谁知道呢,或许这位阳武侯夫人小家子出身,备办不来这种盛会,也未可知。”

话虽这么说,对阳武侯府的桃花宴,到底还是存着期待的。那么大的一片桃林,花开似锦,灿烂夺目,美的令人眩晕。

腊月末,薛能一家搬到了阳武侯府。出乎贵妇们意料的是,阳武侯夫人根本没有广发请贴,上赶着来结交她们。一直到阳春三月,阳武侯夫人都不曾在京城贵妇中露过面。不少人起了好奇,兴致极好的打听,“何许人也?如此沉的住气。”

慢慢的,都知道阳武侯夫人姓祁,是名孤女,父母双亡,兄弟姐妹一个没有。也就是说,她没有娘家。

不对,也不能说她没有娘家。她还有外祖父可以依靠,并且她外祖父出自京西王氏,百年旧家,诗礼大族,族中人才济济,不可小觑。她外祖父做过太守呢,是出了名的清廉官员。

这讯息传到宁国公府世孙夫人沈茉耳中的时候,沈茉好似被雷击了一般,呆愣许久。孤女,姓祁,没有娘家,外祖父出自京西王氏,做过太守,出了名的清廉……

如此多的巧合,看来,十有八九是玉儿了。

玉儿,难道你竟不是我的手下败将,难道你处在那种境地,竟能焕发新生?你还真是祁保山的亲闺女啊,不服输,不认命,敢冲敢杀。

沈茉用妩媚的眼神凝视着茶盏中如一面面旗帜的茶叶,微微笑起来。玉儿,即便真的是你,即便你真的做了侯夫人,那又如何。你的过往,可堪提起?你生下的那野丫头还活着,只要那野丫头还在,你便有把柄在我手里,威风不起来的。

你比我美,比我招世孙喜欢,可最终嫁了世孙,堂堂正正做他妻子的人,是我。

沈茉手中的茶盏胎质洁白细腻,薄轻透体,胎体之薄几同蝉翼,可映见手指。沈茉看着杯中映出的娇嫩手指,温柔笑起来。

沈茉沉吟许久,终是拣了个没人时候,委婉回明婆婆孙氏,“儿媳和玉儿姐妹情深,故此总惦记着她。许是儿媳想岔了,也未可知。只是既想到这儿了,便不敢瞒着母亲。母亲想想,万一是真的,咱家脸面何存?媛姐儿还有什么脸见人?”

孙氏呆了半晌,连连摇头,“天底下竟有这般水性杨花的妇人!男人能抛下,亲生女儿也能抛下,还有脸另嫁他人!”

沈茉拿着帕子拭泪,“母亲,玉儿总是我的好姐妹……”孙氏跺脚,“她丢人都丢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认她是好姐妹!”沈茉忙擦去泪水,惶惑的看着孙氏。婆媳二人四目相对,心意相通:这般没廉耻的女人,竟还有脸活着!

沈茉柔顺的请示,“到底该怎生处置,儿媳听母亲的示下。”孙氏低头想了想,叹道:“差人去趟王家吧。”

沈茉是听话孝顺的儿媳妇,婆婆有命,她不敢不从,当即差人到祁玉的外祖父家中递了名贴,要求拜见。

沈茉的名贴被原贴送回,王老太爷不见。不光不见,还放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往后再有这家人来,直接打出去。”

孙氏气的浑身发抖,沈茉体贴又心疼的替她顺着气,“母亲保重身体,不必跟这起子小人一般见识。”孙氏缓了半天,颤巍巍道:“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被人如此打脸!这王家着实无礼,着实无礼!”

沈茉一边服侍孙氏,一边慢慢说道:“王家这架势,分明是打算跟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母亲,这可怎生是好?媛姐儿是咱家娇女,她的亲娘另嫁他人,媛姐儿还有脸见人么。”

孙氏实在气极了,还抖着呢,“去,去派人把媛姐儿接回来!有了这孩子,我看王家敢不敢再嚣张!”

沈茉犹豫了下,“杨阁老不会肯放人的。母亲,也不知杨阁老是什么个意思,死死霸着咱家媛姐儿不放。”

孙氏没办法,只好命人请世了邓晖过来,求他去夏邑带回媛姐儿,好逼着王家出面相商,务必要让那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京城销声匿迹,不能带累了宁国公府的名声。

邓晖怫然,“不拘阳武侯夫人是不是保山的闺女,与咱们何干?我看你纯是日子太消停了,总想无事生非!”

邓晖心里这份不满,就甭提了。让我去跟杨阁老要人?你当我是谁啊,杨阁老能理会我。整个宁国公府,唯一能跟杨阁老说上话的是父亲这宁国公,旁的人,杨阁老根本不理睬。

把孙氏急的,“怎么跟咱们不相干?媛姐儿是咱们亲孙女,她是媛姐儿亲娘!世子爷,这女人便是不含羞自尽,也该远离京城,莫在老亲旧戚面前,给邓家丢脸!”

邓晖气乐了,“成,你有本事,你到杨集要人去!你有本事,你让保山的闺女羞愤自尽去!我没这本事,不淌这混水。”放下话,扬长而去。孙氏再命人请他,根本不肯进来。

孙氏为人方正,实在忍不下祁玉这种抛夫弃女的女人,不能容忍她有朝一日会以阳武侯夫人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你和她不是好姐妹么?你上门见见她,晓以大义。”孙氏命令大儿媳妇沈茉。

沈茉声音很温柔,“母亲,咱家和阳武侯府非亲非故,向无来往。儿媳径自前去,总显着冒昧。”

孙氏冷笑,“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麒儿被戴了绿帽子,却无动由衷?她可是媛姐儿的亲娘!”

沈茉柔弱的说道:“我总归是媛姐儿的母亲,孝敬我,想必杨阁老是没话说的。不如,我去封信,说我病重不起,唯愿西归之前,见上媛姐儿一面?”

孙氏又是冷笑,“你若病重,杨阁老未必理会。还是我这亲祖母病重将死吧,如此,媛姐儿必回。”

沈茉低下头,温雅恭敬的答应,“是,母亲。”

沈茉差出心腹陪房周柱媳妇,命她前往杨集。“……那小丫头和她娘亲是一样的性子,激一激,必来……”周柱媳妇会意,谄媚的陪着笑脸,“您放心,奴婢一定把那小丫头激回京城!”

周柱媳妇踌躇满志的出了京城。

夕阳西下,朱雀大街行人渐少。十几匹快马旋风般驰过,到了位于街东边的沈府门前,攸的停下。为首一名形容精干的中年男子,微笑骑在马上,看向庄严肃穆的“沈府”二字。离家三年,我沈复终于回来了。

沈复刚刚下了马,要在护卫的簇拥下往家走,忽被人拦住了。“沈总兵,请跟我走一趟吧。”这人手持绣春刀,身着飞鱼服,似笑非笑,“我家镇抚大人有请。”

沈复心中一凛。锦衣卫下设南北镇抚司,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军纪、法纪,管不到自己这大同总兵身上。北镇抚司却是办理皇帝钦定的大案要案,不经各衙门和三法司,便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犯人,很可怕。

我沈复一向不得罪人,宫里也好,亲军近卫也好,阁老重臣也好,都打点的周周到到,舒舒服服,怎至于甫一回京,便被带到北镇抚司去?

眼前这名手持绣春刀,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首领显是嚣张跋扈惯了,眼神凌厉,神态逼人,半分礼貌尊敬都没有。沈复心中微晒,我对锦衣卫向来客气周到之极,便是五品六品的千户、副千户也着意结交,逢年过节都有重礼送上。这人身着飞鱼服,至少是名千户吧?敢情我送的礼只管收下,略有些风吹草动,便立即翻脸无情?

沈复哪里知道,这锦衣卫首领正是曾经野心勃勃要立功、却最终并没有如愿带回轩辕夏禹剑的胡千户。胡千户自去年腊月尾回京之后便一直提心吊胆的,唯恐上峰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这会子镇抚使命他来请沈复,他自然格外卖力气。

沈复定定看着眼前的锦衣卫首领,微笑说道:“定要今日么?我和万指挥使相约在明日午后时分,届时一道见了,岂不省事。”

沈复的语气既和煦又自然,好像去北镇抚是闲来无事喝茶谈天似的。胡千户斜睇他一眼,小子,拿指挥使大人来吓唬我呢?指挥使大人怎么了,他见了万贵妃也是点头哈腰、惟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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