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蠢的可以
李柏达是被王闵人的大脚丫硬生生踩醒的,唉了声睁开眼,对上王闵人无辜的目光:「抱歉,踩到你了,快起来啊,大家都起床盥洗了喔。」
李柏达搔搔头左看右看,果然所有人都醒了,几个大男生在房里忙碌的穿衣整理,权重站在房门口给家里打电话,他娘几乎每小时一通电话,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权重的女朋友,知道真相後都笑他恋母情结,这个乡下出身的黝黑男生竟然腼腆的笑了。
「那个,阿铮呢?」李柏达假装不在意的询问蹲在他旁边整行李的王闵人。
「不知道,醒来就没看到了,应该在餐厅了吧。」王闵人抱着几瓶发胶冲进浴室,今天他一定要好好表现,难得跟学校第一美女林姿幼一起出游。
李柏达啧了声,泄愤一样用力踢开棉被,这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任i珩探头进来看了看:「只剩你一个人?快点,餐厅集合了。」
李柏达有点错愕的望着他,很想问『你昨晚把阿铮带到哪去了?』,还好任i珩下一秒就消失在门边,不然他差点管不住口质问出声。
「老师早!」一听那娇滴滴的声音就知道是林姿幼,任i珩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早。」
「学姐早,昨晚睡得好吗?」这是王闵人的声音,可惜没人回应,估计林姿幼早就追着任i珩而去了。
李柏达心思紊乱的盥洗更衣,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闪现。
任老师是同性恋。
肯定是的。如果不是同性恋,怎麽会跟男生做爱?
但任老师不是跟阿铮的母亲结婚了吗?
烦呐,怎麽这世上这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呐!
李柏达对着镜子把领子上翻,整齐的下折,突然发觉自己今天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
他又不是王闵人,随时对美女摇尾巴的哈巴狗一只!
……不过虽然这麽想,他还是张大嘴检察一下齿缝之间是否乾净,还骚包的把皮带露出来一截,这样看起来挺帅。
又把裤子往上提了点,最後又对着镜子确认一遍,这才离开厕所来到餐厅。
此时餐厅里几乎挤满了人,同时有好几间高中在这里住宿,整个餐厅都是学生们的交谈声跟笑声。
他的视线晃了一圈,很快找到王闵人他们的桌子,这都要多亏任i珩鹤立鸡群的身高。
怀着忐忑的心慢慢走近,发现习铮坐在任i珩的对面,正伸长手臂夹盘子里的韭菜。
胸腔里的心脏突然失控般的怦怦狂跳,李柏达用力深呼吸几次,故作潇洒的朝大家嗨了声,林姿幼抬头看了他一眼:「诶,你今天有抹发胶啊?」
李柏达困窘的应了声,在习铮左边坐下,压抑着心跳,若无其事的开口:「你今天起的真早。」
习铮扒了两口饭,淡淡应道:「会吗?是你太晚起了吧?」
那你呢?明明整晚都没回房间睡觉。李柏达很想这麽顶回去,可惜他没这个胆,只好悻悻然拿起眼前的筷子,习睁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餐厅入口处放置的大铁锅:「饭要自己盛,在那里。」
看李柏达要起身,习铮又道:「我帮你,正好我要再盛一碗。」说着取了他的碗离开,李柏达赶紧跟过去,两人站在饭锅前面排队时,李柏达又再接再厉问道:「昨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但是没看到你耶。」
习铮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大概我也在厕所吧,不记得了。」
「可是任老师也不在呢,真奇怪。」李柏达故意放慢语速,观察他的反应。
「不知道,说不定出去抽菸了?」习铮随着队伍前进一步,身後的李柏达终於忍不住低喃:「……你可以不要再说谎了吗?」
习铮停下脚步转过头:「甚麽?」
「……没事。」李柏达闷闷道,在内心骂自己孬,为什麽不敢把昨晚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呢?
难道在潜意识里,他害怕阿铮会因此讨厌疏远他吗?
吃过早饭,大夥上了车前往展场地点,东山国中的中庭已经摆满了各校的科展摊位,大夥抬着一箱箱置展的材料,分工合作的干起活来,当然,校花林姿幼理所当然的担任监工的工作,忙碌的使唤着男生们。
因为他们科展的主题是各类高分子产品的物性测试,在任i珩的『指导下』,他们对保险套、面膜、矽胶胸垫、以及整型内衣做了一系列耐水、耐热、抗冲击性测试。
布置完摊位,王闵人左看右看,最後得到一个结论:他们的摊位简直像一个小型的情趣用品店。
开场後,他们的情趣用品店意外的大排长龙,因为他们举办了一个猜谜活动,过关斩将到最後的赢家将获得半年份的保险套,当然,这也是任i珩的主意。
一个早上忙完,大夥儿都累得差点趴下去,他们的中餐在东山国中的礼堂里吃外烩便当,李柏达发现任i珩不见了,拍了拍身侧的权重:「看到任老师了吗?」
习铮在一旁听见,边把玩手机边漫不经心的回道:「他肯定溜到附近的餐厅去了,他一直很讨厌外烩的菜里放那麽多油。」
李柏达喔了声,有点酸的应道:「你还真了解他。」
习铮闻言抬起头,看着他笑了:「我也很了解你啊。」
「喔,是吗?你怎麽了解我了?」李某人几乎是有点赌气的问。
「你今天心不在焉,虽然故做镇定,还是看的出你有心事,加上你竟然喷了发胶,跟平常不太一样,」习铮说着,望向走在前面的林姿幼,气定神闲的公布答案,「会做跟平常不同的事,肯定是想吸引某人的注意,我发现今天你几次跟班长眼神交会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你对班长有意思吧?」
李柏达瞠目结舌的瞪着死党,内心不符形象的狂吼:我会常常瞄向那里是因为你就站在那里!我会几度转开视线也是因为怕被你发现!!
「阿铮,」李柏达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他,最後吐出一句,「你真是蠢的可以。」
然後就扔下不知道是甚麽表情的死党,心灰意冷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