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
江铤只顿了一下,便继续启唇。既然她不回答没有发问者的问题,那么他就来当这个发问者。而实际上,他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为什么突然离开澳洲?”
“……”迟小雨眼里聚齐一阵惊惧,他问她的不是“为什么突然离开北京”!迟小雨藏在桌下的手又加重了力道。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是付白告诉他的?不会,以她对付白的了解,他不可能说。
迟小雨游移地偏了头,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借轻抿红酒掩饰自己有些许慌乱的神色。
“怎么不说话?”江铤知道,即便迟小雨改变的再多,却还是那个他难以忘记的她。纵然她今天表现多么淡定自持,却还是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迟小雨放下酒杯,微闭了闭眼。也好,话总是要说的,她这次肯回来不是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吗?虽然不是她预计的见面时机,但那又怎样呢?
这三年她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因为一旦神情放松,回忆便会像潮水一样涌入她的脑海,侵占她的身体,而这些回忆里,无一不充满了江铤的身影。
她也无数次幻想过如今天一般的重逢场景,是的,她幻想过,幻想过重逢。因为他们之间有割舍不掉的联系,这联系就时时萦绕在迟小雨身旁,让她耗费心力,也倍加珍惜。
轻轻吸一口气,面对吧,迟小雨。她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缓缓转头对上江铤的眼睛,她要保持了这一份用三年时间历练出来的沉着与成熟。
对上江铤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迟小雨即刻偏转了眼神,向自己身后方看去。
“他们回来了。”迟小雨淡淡张嘴,转回头继续吃东西,刚才的话题被就此搁置。迟小雨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许庆幸吧,庆幸陶千一没有撇下她走掉,庆幸周一航没有强制带她离开。因为刚才面对江铤时,有一刻,她的心又漏跳一拍。
……
吃完饭陶千一坚持要送迟小雨回去,被周一航强制按在了沙发上,刚才在卫生间里就想拖她离开的,被她挣了出来,这会儿就别再添乱了。
江铤开车送迟小雨回家,迟小雨没有拒绝,只略顿了顿,便点头答应了。
车上谁也没什么话,迟小雨更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子开到一半,江铤忍不住急停在了一边。
“我们另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江铤转眼望着副驾驶座上的迟小雨。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迟小雨坐直身体,眼睛睁开望向前方,没有看向江铤。
“没有么?”江铤有些恼,声音低沉的不像话。
“其实我们之间没有误会的不是么?”迟小雨突然把头转向江铤,脸上挂上淡淡的不明缘由的笑意。“真的没有误会,因为当年我见到的都是真实发生的,只是那个真相有点残酷而已,因为它超出你的意料范围,更是超出我的承受范围,所以当时的我逃避了,被付白带走了。”迟小雨顿了顿,抑了抑有点哽咽的嗓子,继续微笑着看向江铤。
江铤点点头,她说得一点也没错,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迟小雨给他机会解释的时候,哑口无言,因为一切就是那么真实上演了。所有的解释只能被解读成对迟小雨的二度欺骗,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向迟小雨开口。
“那为什么又要再一次离开澳洲,彻底消失。”
“因为我要开始我全新的生活。”
“那,已经开始了么?”
迟小雨把头转向正前方,无声地点了两下。此时的心,相比在彼岸的时候,突然就安静了。
江铤重新启动车子,绝尘而去。这一次,车内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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