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洗嫌疑小凤受托(倒V)
开赌场的麻六死了,就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他身旁,拿着带血的匕首的人,正是来他们皇城之中找茬的那个陆小凤。
赌场里的太监们全都以畏惧而又憎恶的眼神看着灵素三人,如果他们手中有把刀,只怕此刻已是远远投到了陆小凤的身上。他们虽没有刀,但这皇城之中却是有人有。
太监们的惊呼刚刚传出没多久,四面八方涌来的人已将这破窑牢牢围了起来。他们有的拿刀,有的握剑,有的提着棍子。在这皇城之中杀了人,就算是那天下第一等的十来名高手一同到了这里,只怕也没办法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就连安福,也开始悼念自己喜欢的这几个新朋友了。
灵素三人没有动,太监们也没有动,那涌来的人群一样不动。
很快,从人群中走出了四个人,其中之一正是之前在那白云观中见过的富贵神剑殷羡。领头的是一个面容清癯,气度高贵的老者:“陆小凤和花满楼?”
这四人正是护卫紫禁城的大内四大高手,潇*剑客魏子云,大漠神鹰屠方,富贵神剑殷羡,还有排行老四的摘星手丁敖。陆小凤这一番动静,竟能惊动大内四大高手全盘出动。若不是此刻处境危险,陆小凤简直要为自己喝声彩。
“擅入禁城,刀伤人命,你可有话说?”魏子云也不需要两人的回答。
“擅入是真,但这刀伤人命却是假的。”陆小凤面上满是苦笑,四周而来的弓箭手已是将他们牢牢围住,锋利的箭尖闪着冰冷,牢牢地对准站在正中的灵素三人,只待他们稍有异动,这无数飞箭便会如飞蝗一般扑过来。皇城原就是天下守卫最严密又最神秘的地方,这本就远不是那江湖对战可比的处处刀斧、危机无限。
不论是灵素还是花满楼,都不曾有过这样被铺天盖地的对手以箭围困的经历,这样的场景常常会让人生出天下之大,无处可逃的绝望。花满楼转头对着灵素,那无神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看着她。灵素知道,花满楼这是早下了决心,但他希望得到灵素的认可。
灵素不语,之紧紧抓住了花满楼的手,生死与共本就是他们定情之时发下的誓言。花满楼得到了灵素的回应,面上又是那素日的温和微笑。
他牵着灵素的手,穿过这熙攘人群,在无数武器擦身而过之下,稳稳迈步来到陆小凤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此刻,他绝不会抛下自己的朋友。就算大内高手如云,兵马无数,陆小凤若是陷入死地,不得不战。那么,要战,他们便一起来战!
陆小凤的解释,这皇城中人并不相信。在场除了灵素与花满楼,再没有人会相信这样无力的解释。一个拿着刀,站在尸体旁的人告诉你,他并不是凶手。谁又会相信这样的话?
陆小凤无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虽不甘心,却只能苦笑着闭上了嘴。
场内众人几乎可以看见那紧绷的弓弦,已是拉到了极致,大约在下一秒,他们便会飞箭而出,让这三个闯入皇城、肆意伤人的狂徒毙命当场。
就在这气氛紧绷之际,灵素却开了口:“没有人杀人,会用两根手指夹着匕首。更何况,陆小凤的两只手指既然在,他杀人本就用不上这匕首。”
灵素自陆小凤手中小心夹过那柄匕首,随手在上面洒了些磷粉,便显出了明显不同的两个手印。一个是泛着红光的两指指印,一个是略显白色的手掌印:“陆小凤的手上方才洒了白蝎粉,这种粉未洒前手印是白色,洒过后再遇这碧影就会变成泛红光的青色。你们若是不信,就随意拿些事物来试试便知。”
灵素既然如此说,那屠方便当真拿了个杯盏过来。灵素也不动手,只唤了那展开银票的小太监,将这杯盏以滚水烫过,晾干。又让那小太监手托杯盏底部递给了那陆小凤,陆小凤只以两只夹住杯口。灵素将磷粉交由殷羡,由对方涂抹在杯盏四周。果然,见那杯底是个白色手印,大小与那小太监一模一样。而陆小凤的红色指则明明白白地印在了杯口位置。如此,陆小凤也从这番变故中醒过神来,赶紧顺着灵素所说开口解释:“我方才以左腕托住他袭来的右掌,右手击在他胸前,好将他逼退。他衣袖与胸前必是有我掌印。只以磷粉一洒便可知真假。”陆小凤便朝殷羡示意,便接着说:“我既然已将他逼退,又有何必要冒着天下之大不为在这皇城之中杀了他。陆小凤虽不怕麻烦,却也只有一颗脑袋,一条命。”
话已至此,在场众人也不能再如方才一般咬定陆小凤便是杀人凶手。毕竟在这种种线索与常理推论之下,陆小凤的确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再者,江湖上人人皆知,陆小凤虽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但就算是对着霍休与金九龄,他也从不会使出用匕首偷袭这样低劣的手段。这皇城一角,小小一个莽汉,又哪里值得陆小凤如此自降身份?
“就算不是他杀的,麻六的死也必与他脱不了干系。”王总管冷冷开腔道。
这话一出,因为灵素方才解释,刚刚有些缓和的场面又再次紧张起来。
魏子云沉吟片刻,并不理会王总管所说,只抬头定定看着陆小凤:“麻六这种人,就算死十个,也与我们无关。况且,既有这姑娘的药粉在,我们本就无法证明此事与陆大侠有关。”这是不打算计较陆小凤这次摊上的麻烦了。
“只是这擅闯禁城的罪名,却是不能免的。”灵素三人方才舒了一口气,那魏子云又话音一转。“除非,那人手中有些能自由入城的事物。”
花满楼的反应最快:“四位来寻陆小凤可是有事相托?”
“花七童果然是世上见事最多、最准的人物之一,殷羡佩服。”殷羡在白云观中与花满楼相识,对这个世间难寻的真正君子印象极好:“明晚便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最后决战。他们都是那技惊江湖、世间难寻的剑客,他们的决战只要是学剑之人都不愿错过。可我们不仅学剑,还身负守卫之职。却是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紫禁城成了江湖人的后花园,任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又能做什么?”陆小凤也有些疑惑了。
“我们会给陆大侠八条特制的缎带,由陆大侠决定观战之人。"魏子云手中掏出了八条极华贵、极美丽的缎带,递给了陆小凤:"这缎带来自波斯,只要照到月光,就会变色生光。普天之下,除了在紫禁城内库,是再难仿造的。”
陆小凤没有伸手,这八条缎带一旦接下,那些麻烦就会像狗找骨头一样地找上他。现如今,他们已有了太多的麻烦,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应付这样的委托。陆小凤不肯接手,魏子云也不在意,他脸上的笑仍旧谦和,就连手也仍旧那么地稳,就这样牢牢地定在了半空,仿佛他的手原先就是这样笔直地生长在空中。
丁敖在大内四大高手中年纪最轻,年轻自然气盛。如今魏子云好声委托,陆小凤三人却迟迟不应,他也有些不耐烦起来:“我们已令人设法通知各地的武林朋友,若是身上不曾带着这缎带,无论是谁,只要敢擅入紫禁城一步,格杀勿论。陆小凤与花满楼虽然在江湖上很有几分名气,但是也是江湖上的武林朋友。”
这话几乎可以算作是威胁了。没有缎带,就不能进这紫禁城,进了这紫禁城,不论是谁,都是擅闯紫禁城,哪怕他是陆小凤,哪怕他是花满楼。陆小凤若是还不肯接下这缎带,只怕光是这擅入紫禁城的罪名就能让这无数大内侍卫将他们三人射成只刺猬。收下这烫手山芋,麻烦随后就来,可若是不收下,只怕是连去找麻烦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陆小凤无奈苦笑,只得伸出手,接下了这八条在阳光下闪烁彩光的缎带,口中不解地道:“这样的麻烦事,为什么总是来找我呢?”
“因为陆小凤正是天底下第一麻烦的人啊。”陆小凤肯接缎带,就连那丁敖也笑得真诚了许多,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起了陆小凤。
将这缎带搭在了肩上。三人便这么在重重的包围中,走出了这赌坊,这座城中城。
“接下来只怕我要去寻个地方躲上一躲了。”陆小凤的脸仿佛是个苦瓜:“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不到明晚对决,那些江湖人就能将我生吞活剥了。”
花满楼接过陆小凤递过来的两条缎带,关心问道:“江湖上不乏追踪行迹的奇人,你若是实在躲不过,便来寻我们。左右我们一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灵素也点了点头:“若是陆小凤真让人给吞了,我们也是不能安心。”
陆小凤重重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虽接了十个烫手山芋,但我们此行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的确。至少我们知道了这张英风之死确实与这紫禁城中有关。”花满楼随手将那缎带系在左手,陪着轻摇的纸扇,五彩耀目:“那麻六与王总管必定是知晓详情。”
陆小凤走了,一个人的目标总比三个人要小得多。一个人藏起来,也比三个人要容易得多。
眼见陆小凤的背影没入城墙,灵素才又对花满楼开了口:“我们如今要去哪里?”
“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也必须去做一件事。”花满楼的表情难得的严肃。就算是方才身处禁宫守卫刀剑围攻,四处全是刀光剑影,顷刻之间便可毙命的情况下都能淡然含笑以对的花满楼,居然露出了这样严肃慎重的样子,这件事必定是极重要。
灵素被花满楼的严肃所感染,一夜未睡又经历了方才一番生死变幻已是有些萎顿的精神也重新提了起来。她紧紧盯着花满楼的眼睛,观察他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幻,慎重地问道:“是何事如此要紧?”
“这件事,自然是带着我们灵姑娘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花满楼听到灵素问话,方才严肃的面色渐渐缓了。这张清秀脸庞的线条在暖阳的照耀下,仿佛阳光下的春水一般泛着微微波纹,显得格外柔软:“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愿看着我的灵素倒下。”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得好销魂。
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已经累不*了。
亲*的服务器,让我把这一章发出去吧~有糖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