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不是她
早上刚醒，简理便看到沈青和给她留言的信息：“我走了，家里就拜托你了！”
“走这么早吗？”看到时间是上午八点，简理匆匆洗漱完毕，下楼后先去沈青和的家里看了看，发现沈青和在离开前已经往猫盆里盛满了粮。简理把橘子留在沈青和的家中，便去了公司。
到公司的时候，简理看到宋明已经在工位上了。她惊讶地说：“你最近倒挺积极的！”
“昨天听了王天一的话，我越来越觉得纪洋的失踪并不简单，我昨天晚上回去后，也拜托朋友帮我收集了纪洋的个人信息。”宋明把打印出来的几张纸递给简理：“纪洋是小有名气的新人模特，在做模特前，他拍过的短视频有很高的点击量，知道他的人很多，要查他的个人信息并不算难。”
接过宋明递过来的资料，简理赞叹：“我本来还想去查一下纪洋的信息，没想到你先找好了，辛苦你了！”
宋明找到的资料很全，资料里显示纪洋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他的父母早年离异，两边新结合的家庭都有了小孩，纪洋很小的时候便住校，和家人往来的不多。在他失踪后，他的父母也没有太在意。
“这资料还挺齐全的！不过纪洋也挺可怜的。”
“可不是嘛！”宋明气愤地说，“本来就很惨了，后面还被前女友给绿了！”
“啊？”简理惊讶的同时，继续往下看。后面的内容是讲纪洋在高中的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他们后来一起考去了同一个城市念书。纪洋的女友由于相貌出众，在大一的时候便被一家网红公司看中，签约做了他们公司的网红。后来他的女友似乎是和一个有钱的男人在一起了，和纪洋分手后便出国留学了。
“这些看起来像是小道消息的东西保真吗？”
“绝对保真！”宋明信誓旦旦地说，“我朋友是做八卦公众号的，这些都是纪洋和他前女友以前的同学爆料的消息。他的前女友叫申颖，家庭状况和纪洋相似。申颖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去世了，父亲再婚后便没有管她，她高中也是长期住宿在学校，所以和纪洋惺惺相惜。两人的感情很好，最初她和纪洋提分手时，纪洋还一直试图挽回，但申颖却突然出国了，也断了和纪洋的联系。”
“所以最终申颖留学去了，纪洋却签了艺人公司，做了模特。”简理感慨万分地看完了手里的资料，从中能看出纪洋是一个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人。但资料只介绍了纪洋的个人和生活信息，从中找不到与他的失踪有关的其它信息。
“先把纪洋的事放一放，今天我们还得外出一趟。”
*****
陈鹏窝在出租屋的床上刷短视频，视频里身穿名牌衣服的主播正坐在装潢奢华的餐厅里做吃播，顺便打广告卖货。陈鹏从评论里发现这个餐厅的人均价位，抵得上他两三个月的工资。
陈鹏的工作是公司的保洁，赚的不多，还都是辛苦钱，仅够养活他自己。前段时间他在楼梯间滑倒摔断了腿，现在也请假在家里休息，工资没有了，每天只能省着吃一顿外卖，靠看吃播来解馋。但看到视频里高级餐厅满目琳琅的菜品，陈鹏只觉心里更闷得慌。
自从从警方那里得知于明明死亡的消息，陈鹏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心神不宁。
他想起来，曾经在鑫丽整形外科医院做保洁的时候，于明明和他是比较能谈得来的人。于明明和陈鹏一样，都是农村来城里打工的人。于明明很内向，平日里都是闷头做事，吃了亏也不吭声。陈鹏比于明明要大上很多，很多事都会帮衬于明明。于明明起先一直都很依赖陈鹏，直到某天，他突然对陈鹏说，他在他们工作的医院里看到了相当恐怖的东西。
于明明没有明确说那个恐怖的东西是什么，自那以后，他却变得疑神疑鬼，每天都战战兢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陈鹏好几次问他，他都不说。直到于明明从医院辞职前不久，他突然问陈鹏：“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陈鹏自然是不信的，于明明也没有多说什么，在那之后没多久便辞职了，陈鹏也和他失去了联系。再后来，医院的某个顾客因整容失败突然发疯，持刀杀死了好几个人。医院因此倒闭，陈鹏也换了新的工作。
“咚，咚……”
听到敲门声，陈鹏从床上爬起来，拄着拐杖去开门。他租住的是极为老式的房屋，屋子的门是很旧的木质门，没有门铃，也没有猫眼。陈鹏打开门后，便看到外面站着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气质清爽的女人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给你打过电话的记者简理。”
在电话里听说陈鹏的腿摔断了，简理打包了一家餐厅的套餐带过来，还给他带了水果和自热饭。这让陈鹏说：“简小姐，你也太客气了。”
“这没什么的，你行动不便我们还要来打扰你，我们才觉得不好意思。”
寒暄过后，看着陈鹏几口吃完了他们带过来的盒装套餐，简理和他的谈话也进入正题。
“小于他在鑫丽整形医院主要是做医疗废物的回收工作。就是每日按照规定的时间和路线，将医疗废物进行分类收集，并袋装化，与科室做好交接记录。他这个人虽然闷头闷脑的，但做事踏实，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错误。医院后勤的管理人也很欣赏他，给他开出的工资比他在外面能找到的其它工作薪水要高。但后来，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事，只跟我讲他在医院里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在那之后不久，他便辞职了。”
“恐怖的东西？”简理问：“是指什么？”
陈鹏摇头：“小于他没有跟我讲，我也不知道。反正在他离职后，他就换了号码，我和他也失去了联系。”
“和于明明相处的时候，你有发现他的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吗？”
陈鹏疑惑：“变化？”
“比如，他就像是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陈鹏想了想，说：“小于他这个人一直都挺闷的，似乎藏着很多心事。虽然我和他走得较近，但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离职前的一段时间，他变得疑神疑鬼的，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可他又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甚至他离职前都没有跟我讲一声，我还是从后勤主管那里得知他离开的消息。”
“也就是说，于明明在离开前，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吗？”
陈鹏点头：“是的，他没有告诉我们他要离职的事，就直接离开了。可这是不应该的啊，我就搞不懂了，他为什么不跟我讲一声……”
听到陈鹏的话，简理意识到，于明明离职前发生的变化，或许和整容成他的白衣杀手有关。一边，宋明好奇地问：“鑫丽医院在关闭前不是发生了一起持刀杀人案吗？你对这个事了解多少呢？”
陈鹏回答：“这件事发生在晚上，我是白天上班，我了解得并不算全。只听说是六楼住单人间的一个整容失败的顾客。蓄意已久地在她的病房里纵火，火燃起来后，她也在烟雾弥漫的走廊里杀死了值夜班的一个医生和护士，好像还杀了一个做完取肋骨的手术、行动不便的顾客。这件事的影响很大，医院在那之后也关闭了。”
宋明感慨：“那个取肋骨的顾客也太倒霉了。”
“可不是嘛！”陈鹏说，“好好的，取什么肋骨，健健康康多好。之前我在鑫丽整形医院工作的时候，看到很多预约手术的小姑娘都很漂亮，根本没必要做整容手术。那些手术多疼啊，麻醉效果过去后的一段时间，不少人都疼得哭天喊地。甚至好多年前，医院还有个女孩因为医生操作不当，在磨骨手术中大量出血致死。本来出那件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医院要完了，却没想到医院挺过来了。只是在几年后，医院发生了持刀案，也倒闭了，看来有些祸是躲不掉的。”
“对了！”想到什么，陈鹏突然说：“小于有次好像问过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现在想想，或许是我们医院死过人，让他有些疑神疑鬼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害怕医院里的镜子……”<
从陈鹏那里又了解到一些和鑫丽医院相关的情报，简理也不再打扰他。在离开前，她照例给陈鹏留了联系方式，对他说如果想到什么，随时给她打电话。
“小简，你说于明明到底是看到什么，让他那么害怕啊？”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去地铁站的时候，宋明接到朋友的电话，搭乘别的线路离开了。由于是下午，地铁站的人并不多。简理坐在略显空荡的车厢，回想着陈鹏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的信息，似乎被遗漏掉了。
感到手机震动一下，简理发现是陈鹏给她打来电话了。
“简小姐，我刚才翻了翻小于曾经送给我的一本书，发现里面的空白页上有他用没有墨水的笔划出来的痕迹。我这人没什么文化，他送的书我也一直没看。刚刚想起来便看了一下，发现他划出来的痕迹好像是几行字……”
“我过来看看！”
简理说完，随即下了地铁，搭返程的路线往陈鹏家里赶过去。
走到陈鹏家门口，简理看到他家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出于礼貌，她轻轻地敲了几下木门，但门内没有人回应她，于是她推开门，便看到陈鹏倒在房间的地板上，有白沫从他的嘴角流出。
“陈鹏，你没事吧？”
简理走过去，想要把陈鹏扶起来，却发现他没了呼吸。没有多想，简理立马叫了救护车，接着也报了警。没过一分钟，她便听到警车的鸣笛声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