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换脸
到了中午的饭点时间，位于巷子深处的一家饭店里却看不到什么人。
这家饭店面积不大，门口处的玻璃门向外敞开。饭店往上的楼层挂着“锦合小型贷款公司”的招牌，公司再往上便是居民住房层，房外的墙壁上可以看到大片污渍，有几户人家在窗外牵了绳，绳子上挂满了衣服。
巷子的位置在校园路附近，里面有几家早点铺子，和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李姐坐在饭店靠窗边的位置，看到巷子里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一个打扮朴素，看起来胆小怯懦的女学生缩着脑袋，往饭店这边走来。
在女生走进饭店时，李姐微笑地冲她招手喊：“这边！”
女生入座后，李姐很热情把菜单递给对方：“想吃什么随便点啊。”
女生低头怯怯地接过菜单，往上面看了一眼，把菜单推回到李姐面前说：“我下午还有事，就不吃了。我来找您，是想尽快帮我哥还掉欠你们的钱。”
听到女生的话，李姐坐直了身子，眯起眼睛说：“哎呀，你哥现在欠了十几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还清的。这样吧，我们公司先借你一笔贷款，你可以先用这笔钱帮你哥还掉逾期的欠款。”
“可是……”女生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背包的带子，“我也还不起那么多钱的。”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介绍兼职，来钱容易，很快就能还掉的。”
见女生点头，李姐也把她带到楼上的锦合公司签合同。饭店往上的楼道很暗，楼梯的栏杆上还能看到发黑的油污。走到公司门口，女生看到公司内部光线暗沉，里面的装修简单，只有两张办公桌，桌子旁边坐了一个办理业务的员工，面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走进公司，女生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从一扇门后传出。紧接着，又有几声响动传出，门内也安静下来。女生疑惑地看向李姐，李姐解释说：“应该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在里面看视频。”
从李姐手里拿到合同，签到一半，女生问她：“你说的兼职是做什么呢？”
李姐打开手机递给女生说：“很简单的，就是陪人聊聊天什么的。”
女生看了看李姐手机屏幕上的信息，神色慌张地后退一步：“这，这不就是做那种工作嘛！我不能做，合同我也不想签了。”
说罢，女生把手里的笔放下，前一秒还笑眯眯的李姐突然变脸：“这合同上都有你写的字了，我们也没办法拿给别人用了。”<
李姐对旁边的男人使了眼色，男人去敲了敲房间门，很快，一个体型很壮的壮汉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女生面前，李姐则目露凶光地说：“这合同你必须签完！”
“哪有像你们这样逼人借钱的……”女生露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我哥也是这样吧，最初只是借了四千块，可现在都变成十几万了，你们就是在坑人！”
女生说话的时候，阴沉着脸的男人从电脑前抬起头，对李姐说：“周力是独生子，根本没有妹妹。”
“什么？”李姐惊讶地看向女生：“周力没有妹妹，那你又是谁？”
“我是……”
李姐听到，楼道那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疑惑的时候，她发现方才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女生，眼里突然涌出一抹凌厉的神色，推开她就要往楼道那边跑。壮汉见状伸手去抓女生，但女生身形灵活地躲开了他的手。
“你跑不掉的，楼下的饭店都是我们的人！”
“是吗？”女生，也就是简理，在楼道口停下来，回头看着李姐，露出满意的笑容：“所以说，楼下的饭店和你们是一伙的，都是黑店吧！”
与此同时，一个身形高挑，英气逼人的女人出现在简理身后。
“我是警察！”
听到女人的话，李姐在惊吓中从座位上起身说：“我，我们可没犯什么事啊。”
简理冷笑：“你强迫我签合同，就犯了强迫交易罪。而且啊……”
简理指着李姐身后的房间：“那间屋子里应该还关着被你们非法拘禁起来的人吧。”
*****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简理已经是第五次进派出所了。做完笔录，她看到宋明还在瑟瑟发抖，于是说：“打入他们团伙内部的人是我，你怕什么？”
“我在饭店外听你们谈话的内容，就怕警察来的不及时，你就……”
“放心吧，既然我让你在那个时间报警，就算准了肯定没事。不过这次我们弄到了一个不错新闻！”
“简理！”听到有人叫她，回过头，简理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眉眼间满是英气的年轻女人带了一个男学生走到她面前。
简理笑眯眯地对女警打招呼：“寒姐！”
女警叫戴寒，是简理高中时的学姐，从军校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刑警，现今在崇明市公安局工作。
看到简理，戴寒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说：“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记得提前跟我打招呼，不要一个人冒然行动。”
“我就是不确定能不能逮到他们犯事的证据，才没提前报警。万一李姐只是想请我吃饭，就让你白跑一趟了。”
戴寒叹口气，指着身边的男学生说：“他因为还不上贷款，被锦合公司关在那间屋子里，现在被我们救出来了，他要当面谢你。”
“谢谢就不用了，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啊……”简理语重心长地对男学生说：“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超前消费。你看，这些公司就是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让你跳进陷阱。好在有个朋友给我提供了线索，我才能报警抓他们！”
男学生很诚恳地说：“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的，记得帮我们的公众号多宣传宣传啊！”
在男学生离开后，戴寒问简理：“你还没吃饭吧？”
“那家饭店一看就是黑店，我连那里的水都不敢喝。”
“我请你吃饭，有件事我也要单独和你说一下。”
让宋明先打车回公司，简理和戴寒去了派出所附近的一家饭馆。点了菜后，戴寒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简理。
“这是什么？”
“是我们机关的一个法医对于明明的尸体做的鉴定。在对于明明的尸体进行检查时，他发现于明明整张脸都被动过。”
见简理疑惑，戴寒解释：“于明明经历过大面积的整容，但他的相貌这些年都没有太大变化。这个法医的思维缜密，他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后，对于明明的dna进行了检测，并与他家人的dna做了对比，发现于明明并不是于明明。”
“于明明不是于明明？”听到戴寒的话，简理一脸懵，心想怎么跟绕口令似的。戴寒接着说：“随后，这位法医又拿于明明的dna与信息库里的dna作了对比，发现整容成于明明的人，实际身份其实是几年前杀了人的在逃通缉犯。”
“真正的于明明在哪里呢？”简理能想象到，真正的于明明估计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