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补一段）

不好意思啊，我年纪有点大了，看不太清楚……

这是老花眼吧，绝对是吧。

我抽了抽眼角，突然觉得好无力，我刚刚究竟是在担心个什么劲啊！这家伙——根本就不用人担心吧。

“找我有什么事？”

青光一闪，一个体材高大，肌肉壮实的——老?爷?爷出现在我面前……

捂脸，这种让人不间断就能联想到一番队总队长的样子是肿么回事啊？你还能再崩坏一点么？

事实上，他确实能。

“哈哈，好久没见到你了呢！上次见面还是在战场吧。”

……

算我拜托你了，能不能不要用如此苍老的脸做这种阳光傻笑的表情啊！完全不搭你形象啊！！你好歹也是战功赫赫获得天界战龙好吧，就不能威严一点？

“怎么了子衿，你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么？”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我不得不说——我……我败给你了亲OTZ“……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像小的时候一样坐在青痕遍布的岩石上，两脚随意的晃荡着，我慢慢讲长琴的事讲给他听。

“渡魂……”

悭臾的表情终于变得严肃了，紧皱着花白的眉毛看上去好不纠结。

“如何，你的感想？”

“所有生灵的归途唯有死亡，即便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亦会消亡殆尽，谁也无法更改命运的终点，只有活着之时尽力而为，令自己过得快活，不至伤心失落。”

“……”

“那是…长琴曾经说过的话……”

是啊，我又回想起从前……

又是一个大晴天，万里无云，凉风送爽。我们几人聚在一块弹琴说话，好不自在。

“太子长琴，你说榣山成百上千的虺，也绝少见到像我一样眼瞳是金色的，可不正是意指我总有一天会修成应龙？”

彼时悭臾不过是一小小小的黑虺，长琴，也还是天界温雅谦和的仙人。

彼时，玄霄还是那个严谨沉默，稍稍带些死板的琴仙，彼时，我才刚刚和他们混熟没多久。

“修为不高，口气却是不小。”

长琴的口气略带一些宠溺。

“应龙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我~看~你~不~行~”

我趴在玄霄背上，向他做鬼脸。

“钟鼓不也是由虺成为应龙？它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悭臾不服气的瞪我“嘿嘿，人家可是有烛龙点化~你嘞？”

“……”

“好了，别闹，子衿。”长琴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

“呜~~~~~~”

“依我看，做不做得了应龙倒也无甚重要，哪怕做只角龙，亦可翔于天上，自在遨游一番。”他又去安慰悭臾。

“还是你懂我心思，我可不甘心永远都只是一条小小的虺，只靠自己连榣山都离不开，修成龙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不受这拘束。”小黑蛇悭臾被安慰了，感动了，顿时目光闪闪的发下宏志。

“好志向。”玄霄点头，他瞥了瞥某人，其意不言而喻。

长琴假装没看见。

“你的性子本是喜动不喜静，假若一辈子居于榣山，确是闷了些。”他温柔地说。

“不止闷，简直是要闷死了……”悭臾扭了扭大大的黑脑袋，满眼哀怨，超喜感。

“你和我说说那些神的故事吧，神都那么厉害，一定是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想怎么变换就怎么变换了？”

“你想太多了……”我黑线，“改命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况且，天界的事情应该问我，我才知道的多嘛。”

“哦~”玄霄和长琴都看向我，悭臾坚持了一下，最终也看向我。

我可得意了，也不管伏羲说的禁令不禁令，就开始滔滔不绝。

“嘿嘿，天河边的织女曾经告诉我，河的中央有一座星辰宫，而地底的忘川里有一座地幽宫，这两个宫殿内，巨大的虚空命盘不断轮转，汇集天地阴阳之力。一切生灵的运命轨迹自其诞生起就已刻在命盘之上。连神也不能轻易改变，若是随意而为，万物之序便会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长琴与玄霄若有所思。

“……可是……如果命运全是注定的，那命不好的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悭臾可就急了，他要一辈子是条虺那可则么办？

“何不反过来看？”长琴似有所悟的微笑，“所有生灵的归途大概唯有死亡，即便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亦会消亡殆尽。谁也无法更改命运的终点，却或许能在活着的时候尽力而为，让自己过得快活，不至伤心失落。”

“……说得倒挺有道理。”悭臾忧郁。

“确实。”玄霄也开口，“我命由我不由天，命中注定，委实太过牵强。凡是若只想到注定的消亡，便再不会有革新的力量。并不是人人都像大哥你一般淡泊名利的。况且，若当真如你所言，这世界未免太过无趣。”

“……也是，倒是我妄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