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孔明灯
第617章孔明灯什么?雪娘子受了重伤?!
萧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踉跄两步,若不是她还死死捉着玉簪的胳膊,这会儿都可能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不过,也没好到哪里,玉簪都被她拽得身子摇晃了几下。
艰难的吞了口气,萧南疾声道:“雪娘子呢,它在哪儿?”
天呀,难道她的噩梦成真了,贺鲁绕过最外围的边境线,直扑湟水?
而崔幼伯,也遇到了极大的危险?
自己养的鹞子自己清楚,萧南养雪娘子也不是一年两年,且它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桃源里度过的,其伶俐、凶猛程度,绝对称得上逆天。
就是遇上猛虎或是狼群,雪娘子都能斗上一斗,从人家的嘴里夺点儿鲜肉。
萧南惊慌之下竟忘了力道,手不小心扯到了雪娘子受伤的翅膀,只痛得它又醒了过来,很不忿的‘嗷’了一声,黑豆小眼里也满是气愤:拜托,姐飞行了一路,又累又饿又疼,好歹让姐休息一会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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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见是巴陵公主的驸马柴令武,慌忙下车行礼。前些年他曾给柴驸马看过病,和柴家也算相熟。
萧南越听脸色越难看,她踉跄着奔进正堂,一眼便看到了奄奄一息趴在地衣上的雪娘子。
娘的,这畜生竟然忘恩负义?!
秦大夫给雪娘子上完药,袖子里塞着崔家人给得谢仪,满脑子胡思乱想的走出崔家,上了自家的马车。
一边说着,他一边冲着柴令武拱手致歉。
柴令武望着秦大夫逃命一样爬上马车,一溜烟儿的跑远,双眉紧皱,愈加担心起来。虽然昨日贺鲁给他写信,说一切都顺利,可不知为何,他总有不祥的预感。
让雪娘子这么一瞪眼,室内的哀伤气氛瞬间凝滞,反而有了种搞笑的意味儿。
……
柴令武握着马鞭的手随意的摆了摆,“瞧你方才从亲仁坊出来,可是哪位贵人受了伤?呵呵,许是我相熟的人家,真若如此,我好亲去探望。”
直到行至朱雀大街,秦大夫才彻底回过神儿来,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齐国夫人,还、还真是……
只是不知为何,秦大夫觉得柴驸马的脸色也不怎好,倒不是说他面有病色,而是眼中带着几分焦躁。
大夫姓秦,是京城最好的外伤大夫,今天是他第一次登崔家的门,心里隐约有些惴惴。
“是!”
结果、结果,秦大夫一看到他的‘病患’时,险些一口气憋在胸口,幸好他心理素质有够强悍,这才没有失态——靠,竟然是一只鹞子,让他堂堂京城最好的外科大夫来医治一只鹞子?!
说到这里,他就不肯再说了,拱了拱手,直说自己的医馆还有事儿,便匆匆告辞了。
萧南的心丝丝的抽疼,她跪坐在雪娘子身边,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着它身上的血,它身上的几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溃烂,而死死钉在它身上的两支羽箭,则与它的血肉黏在了一起。
唉,算了,既是做大夫的,医人也是医,医鸟也是医,对吧?!
心里努力如此劝慰自己,秦大夫的脸色却始终不好看。
萧南又扬声喊道:“来人,去请个最擅长外伤的大夫,要快!”
萧南大惊,忙连声呼唤:“雪娘子,雪娘子,你醒一醒,雪娘子~~”
很显然,这次绝对是‘提醒’。
“快、快,玉簪,快去取玉露!”
接着,外头的小厮已经连拖带拽的把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夫拉进中庭。
看它身上还插着两支羽箭,一身雪白的羽毛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向来高傲的小脑袋也垂了下来。
被雪娘子鄙视了,萧南非但不气恼,反而高兴的连连傻笑:“好好,我知道你累了,等喝了玉露再睡好不好?”
一听‘玉露’二字,雪娘子双眼一亮,用力的点点头。它也不睡了,瞪大眼睛等着那美味又神奇的‘大餐’。
秦大夫有些疑惑了,你丫的心情不好,为何还要跟咱说话?
就在他不解的当儿,柴令武又开口了,低声笑道:“秦大夫这是从哪儿来?脸色恁般差?”
还有,你哭什么哭,没看姐还活着吗?!
她的手绢已经沾满血污,而她也没有心思去换条帕子,直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伸手将绑在雪娘子右爪上的信筒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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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萧南再次响起桃源来,唉,若是桃源还在,她完全可以借助坐标点,将仓库里的火器运到湟水城郊呀。
“咦?这不是秦大夫吗?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竟这般差?”
可现在,她该如何帮他!
玉簪先一路小跑着从内室出来,手里捧着锁在钱柜里的小白瓷瓶,她将瓷瓶递给萧南。萧南见雪娘子的伤势太重,也没有用水稀释,直接将三分之二的玉露灌进雪娘子的嘴里,然后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着给它清洗伤口。
秦大夫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好吧,他早就听说过萧氏鹞坊鹞子的盛名,可他真是头一次被只鹞子鄙视,且还是一只被他救治的鹞子。
倘若今日雪娘子因给她送信而死,她定会心疼、内疚一辈子的。当秦大夫小心翼翼的将两支箭拔下来后,准备敷上外伤药包扎的时候,那只鹞子居然露出极为人性化的表情——鄙夷。
被人调查的萧南,此刻并不知道,她拿着崔幼伯的信,双手颤抖不已,心下更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噩梦成真,贺鲁兵围湟水,崔幼伯与全城百姓危在旦夕。
秦大夫曾听说前些日子平阳大长公主病危,柴氏兄弟都从西北赶了回来,今日一见,看来那传言不虚。
一连串的指令吩咐下来,萧南狂跳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