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与书生(3) - 玦缘/你有渣男我来虐 - 君子临渊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花魁与书生(3)

在接近半月的时间过后,我乘着韦靖的马车,终于到达了丹南。途中琐事就不一一记述,只是与韦靖熟悉了一些之后,我终于知道了关于他的一些事。

原来,他自从出生开始,脸上和身上就有了那些图腾一样的胎记,年龄越大,就蔓延得越快,但是奇怪的是,这些花纹只长在了左边身体上,导致他的容颜一半清雅一半鬼魅。四处寻医问药也无法让它们消退,而自从韦靖出生,韦家便开始家道中落。他的父母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所以一直都把韦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来。直到去年父母去世,韦靖守孝之后,才带着仅有的一个仆人,出门见见世面。而不知道韦家父母是不是在临死之前,才对韦靖生起了愧疚之心,所以嘱咐他去投靠丹南一个做大官的伯父,以求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听到这些,我十分同情韦靖,不过他似乎早已接受了自己的相貌和处境,但却不习惯袒露于人前。

我从来都没看到过这么奇特的胎记,竟然会长成那般艳丽不可方物的桃花状……我总觉得这大概是某种禁制,又或是某种印记,并不只是胎记那么简单。

到达丹南之后,我在城门处就准备下马车了。他这一趟去是要投靠他伯父,而我这一路已经麻烦他很多,也不好再叨扰,对韦靖真心实意地道了谢过后,便打算离开。忽然,又想起我对此地人生地不熟,便转头问道:“韦靖,你知道少监大人的府邸怎么去么?”在回忆中,我只知道唐承然去投靠的人是本朝少监,这个职位大概是管皇家账务的,除此之外,我就一无所知了。

韦靖惊讶地看向我,慢慢瞪大了眼睛。

我纳闷,怎么了?

“小若,我还当我们缘分尽于此,没想到……”他愕然了一会,又笑了起来,“你可知道本朝少监大人姓什么?”

我微微挑眉,忽然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你是说……他姓韦?”

“正是。”韦靖轻轻一笑,“我与你说的那个伯父,便是他――当朝少监韦峰。”

我眨眨眼,天哪,要不要那么巧合,我就搭个便车,便遇到了一个好人,偏偏他还是我要接近的

人物的侄子?这么一想,如果我能跟着他,那就能顺理成章进入韦府了。幸好他当初在碧城没有丢下我,不然我可能无法这么快接近那个少监大人。

韦靖又问道:“你去找我伯父,是有什么事么?”

“我与一个故交失散了,只知道他去了投靠少监大人,所以打算去问问。”

“原来如此。”韦靖微笑道,“既然我们最终的目的地都是一致的,你可以上来了。”

我点头如捣葱,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任务到目前为止真是完成得太顺利了。韦靖,你真是个好孩子呐,既然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办法看看你的禁制能否解除吧。

随着韦靖来到韦府,只见韦府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还要辉煌,看来这个韦峰的地位确实不低。与韦靖商量过,我会暂时以他的丫鬟的身份一同进入韦府,所以,我便一直站在他身后。

韦府的管家似乎一早就收到了韦靖的信,对于他要来没有显示出半分惊讶,虽然不苟言笑,但对韦靖态度很是恭敬。但是韦峰现在似乎不在府内,所以管家先把我们安置在府中一个小院中。而通过打听,我也知道了唐承然现在竟然还没有来投靠韦峰,不禁郁闷,如果这样我不就是要在这里呆多一段时间等他来了?

沿路走过去,遇到一些丫鬟和仆从,都对韦靖脸上的花纹表现出好奇和探究的目光,韦靖却一直是温和地微笑着,似乎感受不到他们的目光,唯有几丝苦涩在眼底氤氲。

我不由有些同情他,他长大的这段时间,一定遭受过许多这样异样的目光吧,虽然习惯了,但不代表被人当猴子看的时候不会伤心。

韦靖帮了我许多忙,虽然浅i告诫过我不要和那些与任务无关的人产生过多纠缠,但是如果只是在任务完成前帮个小忙……大概没关系吧。

回到房内,葛陆去给韦靖收拾行李,我把韦靖按在了椅子上,严肃地问他:“韦靖,如果我告诉你,你脸上的不一定是胎记,你会如何?”

韦靖不以为意地笑笑。

我继续道:“我小时候曾经跟一个高人学过一段时间的符咒,如果你脸上的不是胎记,而是禁制,是可以解除的。一旦解除了,那这些花纹就不存在了。”

韦靖这时候才抬头,略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我,“小若,这些胎记已经存在了二十多年,我早已接受,你不必安慰我。”

“我不是在安慰你,你让我试试就知道是不是禁制了。”说完,我就在桌上找来了一张白纸,迅速咬破指尖,把一滴血滴在了墨水中,然后在纸上画出浅i曾教过我的符咒。

是不是禁制,以我目前的道行,就只有这一个方法能判断。

我把符咒递给了韦靖,然后从烛台处借了些火,让他捏着符咒,然后点火。韦靖不明所以,但也手捏符咒。

这时候,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明明燃上了火,符咒却竟然没有烧成灰炭,也没有卷起来,半晌,火舌爬上了符咒的上半部分,但是符咒却依然是完好无损的,就好像那些火只是幻象。而更奇怪的是,这些火焰的颜色竟然是幽蓝色的。

“真奇怪,我……完全感受不到火的热度。”韦靖不敢置信道。

我轻轻把符咒从他手中接过,当符咒完全脱离他手心的时候,便瞬间化为了灰烬。

“刚才的那道符咒就是看有无禁制的,如果没有,那么火舌就能焚烧到符咒,如果身上确实有禁制,那火舌就无法焚烧它,而且,观察火焰的颜色,我们就可以知道那是什么类型的符咒。”

“竟然……真的是禁制?”他似乎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又看向我,抓住了我的手臂道,“小若,你说这个禁制如果解除了,我就可以恢复正常?”

我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这样的禁制以浅i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我还没试过这样单独一人解除禁制,只能尽力试一试了。

接下来,我照样画葫芦,写下了一共七张符咒,叮嘱道:“这七张符咒,你要保留好,每天一张,先焚烧为灰,然后加入一瓷杯清水中,在子时饮下,记住,饮下之后直至第二天清晨阳光出现之前,不可再说话,即使听见有人喊你的声音,也切不可回话,马上睡觉为上策。”

韦靖点点头,慎重地把符咒收好。

“你身上的禁制应该有很长时间了,我猜测是在你还未生出来之时便已经被落下的。我只能尽力一试,如果最后成功的话,不仅身上的花纹会消失,你的病也会自愈。”我接口道。禁制不仅会在人体上出现一些征兆,更会压制人的精气神,让人久病不愈。如果能脱除禁制,便可以彻底摆脱阴影。

“在我未出生之前?”韦靖愕然。

“是的,或许是你的父母有什么仇人想出了这种方法来报仇,所以才会连累到你。”

韦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早年听过一些传闻,父母行商的时候,曾经与关外一个隐秘的商队发生过冲突,最后才举家搬迁到江南……”

“你放心,下禁制的人自己也会受到惩罚,不仅会被禁制反噬,寿命也会被削减一半。害人终害己,在那个人对你下禁制的时候,他已经受到报应了。”

韦靖看着我,忽然站了起来,正正地对我作了一揖,“小若,谢谢你。”

我连忙止住他的动作,笑了笑,“不用的,举手之劳罢了。我也很想看你恢复过来的样子。”没料到抽手的时候却掀起了他的袖子,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他手指上戴着的玉戒。

顿时,我耳边一切的声音似乎都在瞬间远去,恍如整个人坠入了一条冰冷清凉的河流,四周一切都是无声而寂静的,而就在一片凝固似的沉默里,我似乎听见了若有似无的琴声……还有念经声……

半晌,我才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葛陆一步踏进来,道:“公子,韦大人回来了!”

我随着韦靖来到前厅,便看见了已经有好几个人聚集在那里。因为是下人,我就与葛陆站在外面了。

从门缝中看过去,只见厅堂中为首的一位是一个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面目威严,目光炯炯。但是当韦靖对他行礼的时候,他的态度却是意外地和蔼,一手就扶起了韦靖,更没有对他脸上的花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芥蒂,只是紧紧地握着韦靖的手,“韦靖,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这么大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伯父,过去的事韦靖已经不记得了。”韦靖温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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