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深刺
室内一片沉寂,以往两人相处的气氛总会十分温洽,此刻不知何原因,却有些僵凝。
奚筒怀錾,聂玉凡眉宇间隐约透出愁躁,开口道:“蒙面人偷袭那日,你就没想过他为何会出现?”
“想过。”
奚秃芸旎卮穑表情如常,但之后过了半晌,才道:“玉凡,你继续说吧……”
并不积极的语调,令聂玉凡胸口一闷:“纪琴告诉我,不久前曾有一名神秘男子来到碧云楼,自称替宫中人办事,实际是想将夜殇门归于他们毂内。”
奚土⒓戴烀忌钏,低头思付。
对方口气倒真不小,看来对夜殇门的行踪已有一定了解,明知是股暗地势力,还想纳为己有,可见其居心叵测……没想到当今朝中竟暗匿有如此之人,恐怕手中暗控权势更不容小觑。
只是夜殇门行事向来我行我素,绝不会臣服于他人脚下,更不可能掺进朝廷纠纷,所以纪琴给予此人的答复,不想便知。
但也因此,招致灭门之遭!
当一切串联在一起,便可想通明白了,只是当时……祁容为什么会出现?
昨夜相认的欣喜甜蜜犹存心底,好像他们又回到少时那般无虑畅谈,完全抛却了现世繁芜。
而现在经玉凡提醒,许多疑问又随之冒窜心头,祁容与那群蒙面人,究竟存在怎样的关系?还有他如今……
再不是那个脆弱至极,仿佛指尖稍稍一触就会破碎的病弱少年,或许是长期经过极其珍贵的药材补品慢慢调养过来,可她完全没料到祁容竟也会武功。
才发现,原来她对祁容,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这一瞬间,脑海里好似生出千万条丝线在交叉打结,使得思绪麻乱不堪。
聂玉凡深深望向她沉默的脸,眸底藏有纠结情绪:“那夜,那么巧他就出现了,后林僻静,想来一位贵公子怎会出现在那里?”
奚兔靼子穹卜治龅牟晃薜览恚因为祁容确实承认过与那些蒙面人有关。
聂玉凡继续道:“如若他不是主使,恐怕也与这群人脱不了干系。他是兰家家主,在天朝财势过大,与朝廷命官暗通款曲也不足为奇。而他在明,我们在暗,明知是份威胁,你又怎知他不会想借机铲除……”
“玉凡……”
奚蜕钗一口气,忽然将他打断,话语有些涩顿地开口:“先不要……说了。”
心头如被凉水冷冷激透着,其实清楚,祁容,已不是曾经那个冰清玉洁的少年了,他选择的路,根本无法存在心善与公平,所以当初对待两名邬国人的手法才会狠绝无情。现在回想,心竟感到隐隐作疼。
但也同时,她不想听人说他的不好,只因在自己心中他仍是高洁不可亵渎的,即使是玉凡,她也不想听……
清冽眸中有错乱情绪闪动,如果换成以往,她定会极快作出分析反应,而不会像现在这般,面容上透出丝丝迷惘与空茫。
难道说,她竟真的……
两侧手猛然攥紧,聂玉凡禁不住低笑出声,却是苦涩至极,他知她在想什么。只是他自己,想不通。
“就因为……他与你共坠山崖,才会令你有如此改变吗。”
低沉问话,却带出心的颤抖揪疼,聂玉凡凝望她,眼神里含有急盼和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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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玉凡哼笑,撇开头,好像双眼已痛到无力去看,开口:“难道门里上下二十多人,就这样得不到答案的惨死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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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成员,都是自小经过培养训练,是她一点点看着长大,如同聚凝在身上的血肉,少一滴,割一块,都能叫自己悲痛呜咽。
玉凡的话,绝不是信口胡言,奚团力淡定下神思,最后做出决定:“下次你与我,亲自去兰府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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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光,照得人心底暖洋,可对某些人来讲,却透出几分疲乏。
沈居之刚刚由后殿退下,近几日轩帝虽恢复早朝,但依旧迷恋华颜贵妃,对朝政事务不理不睬。众臣嘴上不说,可私底下议论纷纷,俱是不满。连日来,沈居之时不时向皇上提及立后之事,轩帝年岁已不小,中宫之位悬空太久毕竟不是好事,可轩帝却总提不起兴趣,一再拿各种理由拖延推迟,让沈居之实为不安,总怕长久下去会被有心人有机可乘。
走在皇家园林,水榭回廊上,远远地,沈居之就望见前方迎来一抹娉婷倩影。
池塘水面粼粼,倒映着蝶裙长飘的纯美佳人,池畔两旁荷叶相叠成趣,花朵盛绽得羞怜惹喜,可惜却及不上她半分的美丽娇贵。
“沈大人……”
娇滴莺语,总无端勾挑着人心魂不宁。
沈居之老眉一皱,长长一揖。
“沈大人免礼。”
风季黧玉手轻挥,笑得婉约高雅。身后只跟着贴身侍婢月彩,手提百花锦香盒,想必正要去后殿觐见皇上。
“沈大人这可是刚从皇上那里过来?”
原本作为臣子,对帝王后宫之事不便过问,可皇帝整日为她设宴笙歌,若此长久下去,只怕会酿成后患。
他毕恭毕敬道:“回娘娘,皇上正专心处理朝政,臣将要事禀明完,就急忙退下了。”
风季黧莞尔:“本宫正担忧皇上身体太过劳累,特意煮了银耳羹前来,不过沈大人既然如此说了,本宫若此刻前去反倒成了错事。”
沈居之忙辩解:“娘娘误会,娘娘对皇上体贴入微,乃是天朝之福。如今娘娘独受眷宠,更应常劝皇上勤政爱民,切勿因执迷某事而耽误了江山社稷。”
“哦?”
风季黧一双美眸瞥去,右手执画扇轻轻摇了摇,艳阳下媚态横生。
“沈大人此番话,是在提醒本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