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藤丸澪被两面宿傩送至远离城下町的野外接受体能修行，等她结束修行归来，明显感觉到两面宿傩和里梅之间的氛围不对。
虽然宿傩和里梅都是杀孽极重的诅咒师，但非战斗状态下，他们所展露出来的气息却都与常人无异，像是今天这种就连四周空气都弥漫着肃杀之气……
“你们这是……吃了什么难以消化的东西？”藤丸澪当即想到最可能接近当前状况的事件。
闻言，两面宿傩回了藤丸澪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再径直从她身边擦肩离去。
但总归四周空气不再那么骇人。
两面宿傩的身影消失于廊殿，里梅这才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藤丸澪，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安安静静地往厨房去。
藤丸澪茫然地看了看两面宿傩离去方向，又望了望里梅离去背影，满眼疑惑。
不过，她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脚步踏进部屋就收到来自京都麻仓叶王的解答——
‘京都咒术师与阴阳师马上出发围剿诅咒师。’
京都咒术师和阴阳师合作围剿诅咒师的行动力远超所有人预想，不过是一夜之间就连在此岸混日子的小妖鬼们都退回彼岸，只留下大妖和鬼王乐在其中，时不时给人类术士们制造各种麻烦。
他们有自己的阵营，不站诅咒师，更不站诅咒师、阴阳师，一心只搞人类术士们的心态。
不知为何，藤丸澪想到了许久未见的茨木童子。
然而她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些，两面宿傩安排的修行强度极大，每天都把她精力榨干，最后连擡手回复麻仓叶王讯息的力气都没有。
时间一耽搁，再次收到麻仓叶王的消息就听到了对方与同僚商榷应对两面宿傩战术的消息。
事关两面宿傩，藤丸澪再疲惫也让自己打起精神回复麻仓叶王。
‘不要让他变成诅咒。’
藤丸澪不知道自己的讯息是否成功传送给了麻仓叶王，但不论是与否，自那条信息之后，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麻仓叶王的消息。
安静的庭院总带给她一种心底发毛的错觉。
“难得不用修行，你就一直坐在这里盯着这朵花发呆？”里梅用冰凝咒术将那朵盛开正艳的花朵“封印”，“太浪费时间了。”
看着被冰冻住永远呈现出最美姿态的艳丽花朵，藤丸澪收回视线，擡头看向始作俑者：“不修行的时候，我除了放空自己让身体得到休息之外，还该做些什么呢？”
“强者之路没有尽头，偶尔停下来释放身体疲惫，让紧绷的精神也能借此得到充分的休息也无不可。”
“但不要忘记，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下一阶段变强在蓄力。”
里梅近乎是将两面宿傩教导自己时曾经说过的一番话刻入灵魂，所以当看到藤丸澪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对力量追求的意识并不强烈。”里梅认真注视向自己提问的藤丸澪，沉默许久过后，继续冷着声音缓声道：“我能感觉得到。”
“不仅是我，宿傩大人也能感觉得到。”
“但是大人还是想要短时间激发出你的潜能，让你也能够跟着一起来，不至于一个人……”话到这里，里梅立刻停下。
“这些不该由我来跟你说。”里梅移开视线，低喃完一句再瞥向藤丸澪，“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前往平安京，你要是有什么疑惑就趁今晚询问宿傩大人。”
“哦。”藤丸澪安静地望着里梅离去。
初秋的庭院夜晚已经少了许多夏虫鸣叫，天边高悬着的月牙往人界投下温柔的光亮。
藤丸澪走出廊殿，一侧身影被透进走廊的月光勾勒出柔和弧度。她缓步迈向两面宿傩居住的主屋——
一擡眸就对上正坐在主屋内研究咒术的猩红色双眸。
这些天，两面宿傩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肃杀气息，而今更甚。
“来找我。”见门口之人还立在原地，两面宿傩用了肯定句。不待藤丸澪回应，他擡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继续话题：“希望不是那个阴阳师让你来的这一趟。”
“你知道。”聊到麻仓叶王，藤丸澪也用了肯定句。
“知道你们用生灵通讯？”两面宿傩嗤笑一声，“那么明显的灵力浮动。”
藤丸澪安静地打量着两面宿傩，猜想他知道自己与麻仓叶王通讯，是否也能够得知通讯内容。但这个想法刚冒出很快就被她打消——如果两面宿傩知道她与麻仓叶王的通讯内容，也不会误会今晚是因麻仓叶王而来。
“是我自己想来的。”藤丸澪听进去了里梅的建议，她现在是因为内心有疑惑，才来找两面宿傩。
所以她这个回答并不是诡辩。
两面宿傩冷哼一声，“我果然是对你要求太过放松，只是暂停一天修行就让你的意识被无趣之事霸占。”
“之前你落在我身上的诅咒，是否会让我“死后”变成无法祓除的咒灵？”藤丸澪直入话题。
两面宿傩一怔，旋即大笑出声。笑完之后，他才凌磨两可答道：“但是，你不会死。只要你没有这个念头，你就不会“死”。”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因为任何诅咒而变成无法祓除的咒灵。
更何况，落在她身上的“诅咒”也让自己背负了不小的“麻烦”。
藤丸澪皱眉，感觉自己此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难以理解两面宿傩的话语。
她踏进室内，姿态自然地坐在两面宿傩的对面，对上他打量的视线，郑重询问：“人死后就会凝聚出灵魂，越是强大之人越能凝聚出意识清醒的灵魂。你若是变成了咒物，还会保有灵魂吗？”
两面宿傩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很微妙：“你关注的……只有这个？”
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正常情况下，女人听到自己被倾慕之人诅咒后，不该是震惊到脸上失去血色，亦或是嘶声竭力追问因果？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藤丸澪满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