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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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菜菜子和美美子都不禁高度紧张起藤丸澪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当看到她多次冲进卫生间呕吐，始作俑者——夏油大人还神态悠哉地跟在后方出现时！

两人深吸一口气，对准夏油杰方向就狂送眼刀。可向来思绪敏感的后者,这次竟迟钝到一回都没有察觉到她们的情绪，依旧“我行我素”。

‘简直不是人！’

菜菜子愤愤地将这段时间藤丸澪所遭受的困境编辑成一段声泪俱下的文字发送给了远在海外旅行的伏黑甚尔。

而后者,至今仍杳无音讯。

若不是看到信息框内提示的“已读”,菜菜子都要忍不住怀疑对方是否因早年结仇过多被仇家趁机弄死在了外头。

果然……

‘这个家的大人都是渣滓！’

澪除外。

“今晚的料理是不是要再调理得清淡一些？”美美子僵着脖子询问同在厨房内处理蔬菜的菜菜子。

“嗯。”菜菜子收起手机,神色麻木地回应。

两位养女这段时间完全把内心想法明白地写在脸上,就连藤丸澪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何况是曾亲手将她们带大的夏油杰？基本不用细看也猜到了她们在想什么。只是……

他现在还不能将自身状况详细告知两人，以免这两个情绪敏感的孩子走向极端，唯好任由她们继续误会下去。

视线从厨房处一扫而过,夏油杰缓步来到卫生间门口，对着完全将脸埋进水池内的少女轻声劝道：“别太勉强自己。”

曾经吞食咒灵球的痛苦滋味，死后被完整地牢牢刻在了灵魂里。

那是无法用任何一种食物压下去、令人大脑时刻想着要破坏的味道。

“我现在已经能够坚持一整晚。”藤丸澪脸色泛青,一双紫藤花色的温柔眸子透出来的坚韧却还是能令站在其身侧递热水打湿毛巾的夏油杰不由为之动容。

“很快，我就能没有任何排异反应地保存你的灵魂。”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夏油杰的身份确实会给接下来的行动带来很大麻烦，就算她能够将他复活出来,也无法让他获得距离自己十米外的“自由”。

想要入读咒术高专，势必要适应夏油杰灵魂所带来的痛苦,绝不能在五条悟面前展t露出丝毫勉强、不自然的表现。

藤丸澪接过毛巾，道完谢之后又忍不住疑惑询问：“像你这般温柔擅于照顾他人性格的咒术师,为什么也会选择当诅咒师？”

“也”？

夏油杰挑眉。

可惜此刻询问他的人是时常与诅咒师近距离接触、且保存诅咒之王灵魂长达五百年之久的藤丸澪。面对她,他终究无法像早年那般毫无压力口出嘲讽。他低下头,注视着藤丸澪安静回道：“为了大义。”

“哪怕你其实非常清楚杀死所有非术士也无法彻底遏制诅咒的诞生？”藤丸澪到底是诞生于神代,对于拥有特殊才能人类亲自赋予自己过重职责而因此犯下重大错误的行为理解力极强。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夏油杰声音放轻：“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选择相同的做法。”

藤丸澪靠着洗手台仰头直视意志毫不为此动摇的夏油杰,“即便后来你尽力保护的术士开始相互残杀起来？”

“这种假设根本不可能出现。”夏油杰眯眼，反应稍微有些激烈。

藤丸澪完全不受夏油杰情绪影响，仍语调平静继续话题：“人类的寿命终究有限，他们需要生命延续。想获得无限的生命，就得在最强盛时期死亡并及时将灵魂凝聚成咒物静待合适容器的诞生。”

“咒物会吸引诅咒。如果诅咒衍生出人类的思维与行为模式，结果势必会是一部分术士主动站到咒灵阵营。”

夏油杰：“……”

“整个日本的术士数量并不多。所有非术士消失，只剩下那一点术士人口还要内耗，结果只能是连现在最基本的社会秩序都无法正常运行。”

藤丸澪无意说服夏油杰，尤其是这番话语也曾在对方的脑海里反复过滤过无数遍。

“我诞生的地方——”

“是一个人类史衰微的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过去，也是第一次主动去回忆那个没有多少非术士存在的世界。

“没有人能够长久陪伴在身边，所在意过的每一个生灵都是短暂绽放的花朵，都会远去。”

“就连小心翼翼保存的珍贵记忆，也会因为这一刻疲惫入睡，下一刻就被无情剥夺。甚至连惊醒后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失去了怎样宝贵的记忆。”

“而在这个时代，也有差不多的‘东西’。你不想看看吗？”藤丸澪直视夏油杰，一双本该通透纯澈的紫藤花色双眸此刻充满了危险蛊惑，“只靠我自己的适应，根本无法稳妥保存你的灵魂。”

“我需要你的配合。”

“……”

沉默过后，夏油杰笑出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如果他排斥灵魂被保存，藤丸澪会非常艰难适应他的灵魂。

他与两面宿傩不同。

对方是因为生前就与藤丸澪有接触，又在她体内留下重要诅咒，才会毫无排斥被其保存，被其使用能力，甚至完美伪装两者共用一个容器的假象。

“你的表现已经非常明显了。”藤丸澪叹息。

“是吗。”夏油杰还以为太过隐晦，才让藤丸澪坚持了那么久。

“我只是不服。”藤丸澪避开与夏油杰对上的视线，“我并不认为自己不行。”

‘事实却如此残酷。’